第9頁
羅睺:“……”
這個詞真是耳熟到他以為自己穿越時空了。
問題是他要懷孕gān什麼!
把盤鳳給他找的麻煩記下,羅睺笑吟吟地跟著麒麟子回了一趟麒麟族,用兩件防禦xing的先天靈寶作為抵押,借出了這件特殊的寶物。期間麒麟子知道了羅睺現在不是單身,身邊有一個小心眼的道侶,初戀之心啪嗒一聲碎了。
麒麟子的臉色黯淡了下來,詢問道:“他很qiáng嗎?”
羅睺掩唇答道:“很qiáng。”
麒麟子追問:“有幾個我qiáng?”
羅睺饒有興趣地張開手臂,仿佛囊括了整個洪荒大地,自有一股豪氣,“現在大概這麼qiáng,以後——”
他灑脫地留下笑聲。
紅影消失,滅世黑蓮化作黑光飛向天空,“洪荒第一人吧。”
麒麟子完全呆住了,連族人過來尋他都沒有發現。
洪荒——第一人?
還不知道自己被戴了一個高帽子,鴻鈞正在檢查被羅睺養著的兩個蛋,一個營養過剩,一個營養不良?他摸著灰撲撲的那個蛋,思考起羅睺是不是偏愛大的,不喜小的,不然怎麼會養出這種差別。
他的腳踝一涼,被藤蔓纏繞上了。
鴻鈞低頭瞧去,這不是本該種在不周山的先天葫蘆藤嗎?
可惜先天葫蘆藤找錯救星了,鴻鈞淡雅地蹲下身,撥開了葫蘆藤後說道:“能跟著羅睺是你的運氣。”
先天葫蘆藤的內心瞬間悲傷逆流成河。
在它的傳承記憶里,自己如果不連接不周山的地氣,孕育七個葫蘆,就會死於未來化形的那一天。
鴻鈞身為未來的天道代言人,自然知道它的觀念,“該來的你躲不掉,不要去想捷徑。”不管是孕育完葫蘆的一劫,還是先天靈根化形的一劫,都是先天葫蘆藤需要面對的劫難。
先天葫蘆藤似懂非懂地爬回了牆角,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養的蛋。
鴻鈞拂袖坐在了椅子上,等待羅睺回來。
但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家道侶在近期放棄熬藥後,會捧著一件氣息奇怪的靈寶來找他。
“鴻鈞,今晚試試。”
“……”
鴻鈞的臉色微變,不明白羅睺為何有如此大的把握。
只是——
他已經預料到了晚上的不幸了。
先是靈藥做成的補藥當晚餐,後是靈寶鎮邪,鴻鈞覺得眼前的房門,比歸墟還要可怕無數倍。他站在門口,忍不住掐算起未來,過了今天自己是離婚了還是沒離婚,這可關聯著他的姻緣大事。
然並卵。
羅睺的實力比他qiáng,凡是和他牽扯到的因果,都很難看清楚。
鴻鈞感覺嘴裡的藥味分外苦澀。
小院走的是清新風格,充滿農家樂的感覺,羅睺休息的地方就沒有這麼簡單了。鴻鈞推開房門,就看見了他家道侶典型的——享樂主義者的巢xué,這句話還是羅睺自己親口對他說的。
羅睺一身萬年不變的紅衫,坐在chuáng上,袖子落到臂彎,露出雪白一截的胳膊。
他在擺放靈寶的位置。
鴻鈞多看了靈寶一眼,莫名的有些眼熟,“這個是麒麟族的玉雕像?”
羅睺知道鴻鈞見多識廣,笑道:“繼續猜。”
鴻鈞白色的眉梢抖動起來。
他好像知道了什麼,麒麟是祥瑞之shòu,主福運,它們在三族中殺xing最弱,所以龍鳳大劫後,麒麟一族保留得很完全。羅睺會這麼鄭重其事的把靈寶擺在chuáng頭的柜子上,就足以證明了這件靈寶還具備歡好助興的作用。
心頭剛升起的一丁點收藏癖立刻熄滅了。
鴻鈞如今最不想見到的就是這類物品,包括那些詭異可怕的補藥!
在上chuáng前,鴻鈞提醒道:“羅睺,不要報太大的希望。”
羅睺輕哼一聲,自己這輩子雖然經常碰到劫難,但是基本上順風順水,要不是在鴻鈞身上栽了個跟頭,他哪裡會去研究這些邪門歪道。這回是自己先試藥,再給鴻鈞喝的,所以在鴻鈞觸摸他的時候,羅睺的身體反應很快,額頭冒出熱汗,腳趾蜷縮起來。
鴻鈞見到憋著氣的羅睺,不知為何心底笑了一下,“藥的味道如何?”
羅睺眼角泛紅,嘴唇輕咬,風qíng萬種地瞥了他一眼。
“難喝死了。”
即便如此,他還是喝了半碗,剩餘的全部留給了鴻鈞“獨享”,保證這段時日把鴻鈞補到一定的地步。
鴻鈞默默地覺得自己虛火有些旺盛。
一個時辰後——
房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砸開,一樽jīng致的玉麒麟糊在了對面的牆壁上。
連同一起被“請”出去的還有鴻鈞。
紫衣道人深深一嘆,摸了摸嘴唇上血淋淋的傷口。
咬得真狠。
不知羅睺解沒解氣。
他告別了多災多難的須彌山,返回紫霄宮。看來在沒解決問題之前,還是不要輕易和羅睺同chuáng共寢了,否則心有餘而力不足是其次,羅睺又氣又怒的樣子讓他於心不忍,自己實在在這方面對不住道侶了。
房間內,物件擺設如颱風過境。
羅睺收斂起在鴻鈞走後擴散的氣勢,撕爛了枕頭,內心日了狗。
這日子怎麼過下去!
第10章
羅睺心qíng不好,接連幾日都沒有跨出過房門。
雖然沒有聖人一念驚動天地的效果,但是封鎖了修為,他還是洪荒最頂尖的准聖,怒氣牽動異象,山頂烏雲罩頂,時不時電閃雷鳴,整座須彌山都陷入一種bào風雨來臨前的壓抑之中。
凡是開啟了靈智的小動物都躲了起來,生怕山主又在拿它們試藥。
這樣不見天日的日子持續了大半年,天空突然放晴,陽光明媚,小動物們都打了個寒顫,覺得這陽光的溫度有點滲人。嘎吱一聲,羅睺推開破了個dòng的門走出來,艷麗如血的紅衫換成了一身黑白相間、隱隱可見太極圖案的古樸衣袍。
上有雲霧仙鶴,下有山水風景,栩栩如生。
烏玉的發冠束起長發,讓羅睺俊美風流的容顏少了幾分邪氣,多出端莊的威嚴。
他冷著臉,沒有半點笑意,從山頂俯瞰著山腳下的山門,目光如電,dòng察著陣法里掙扎了這麼多天的兩人。
這個陣法內的煞氣劇烈縮減,在一陣地動山搖的晃動下——
陣眼被破。
所有煞氣都被淨化gān淨。
接引和准提衣衫襤褸,從陣法里歷盡千辛萬苦地走了出來。
此時此刻,環繞在須彌山外部的白霧散去。
接引深吸一口氣,對身邊滿臉慘澹的准提說道:“我們終於出來了。”
准提沉重地點了點頭,抬頭望向前方,終於看清楚了真正的山門。須彌山近在咫尺,三個金色的大字印刻在懸崖峭壁上,不再那麼輕浮,字裡行間充斥著一股俯視天下的氣勢,仿佛將洪荒化作須彌之間,天地的距離也不如心靈來得高遠。
須彌山在不是須彌山的時候,不過是洪荒西部的一座無名靈山,被他們兄弟二人占據。可是換了一個主人後,這裡的氣勢之盛,竟然不遜於他們曾經遠遠看見過的崑崙山。
在接引猶豫之際,准提雙手貼掌,恭敬的一拜,“多謝山主提點。”
若不是羅睺從始至終沒升起過殺念,他和道兄豈能從陣法中走出來。有了准提以退為進的話在前,接引立刻反應過來,現在最重要的是從這個可怕的大能者手上離開才行,“我萬萬不該驚擾山主的靜修,就此告退。”
接引的腳步後退,拉著准提就想要溜之大吉。
“慢著。”
羅睺站在山頂涼涼地說道。
兩個未來會成立佛道的西方聖人,戰戰兢兢地感覺到對方冷漠的視線。
羅睺宛若挑著待宰殺的晚餐一樣,在接引和准提之間來回看。接引的修為略高於准提,乃先天金庚之氣化形,名字之中就有引導攝受之意,不是一個特別好忽悠的傢伙。但是准提不同,他是先天菩提樹化形,菩提樹蘊含清淨氣息,xing格較接引要單純一點。
羅睺也是臨時有感,發現自己的路有可能和他們相關。
道,魔,佛。
走三條路的人沒有優劣之分,只有qiáng弱之別。
“本座這裡正缺兩個守山人,你們若是想要留下來,可以住在山腳處。”
“這……”
“敢問,有限制嗎?”
“並無。”
羅睺的寬裕待遇一出,接引和准提猶豫少許就答應了,他們本來的目標就是在須彌山修道。
“本座這裡沒有什麼過多的要求——”羅睺的衣袖一揮,消失的陣法就重新擋在了門口,阻攔那些不知死活的洪荒生靈,“一,穿著紫色衣服的人不許入,其二,過不了陣法的人不許入。”
說完後,他的身影消失在山頂雲巔之處。
接引有些疑惑,“他怎麼換了衣服?”
准提如釋重負地坐在一塊山石上,擦了擦臉上的灰塵,對接引的話深有戚戚。
“換了衣服後正經了許多。”
接引笑了笑,目光尋找著靈氣充足的位置,“准提,起來吧,我們先去找個歇腳的地方,把剛才領悟的淨化之意參悟一下,以後找到了其他更好的靈山,再離開此地。”
兩兄弟的身影沒入大陣籠罩的霧氣下,再次在須彌山住了下來。
這世上沒有什麼事qíng不能辦到。
端看拉不拉得下臉。
在九天之上的白雲里,羅睺站在麒麟族的族地之上,手一松,把磕破一角的玉麒麟往下面丟去。
同時意念一動,把有自己jīng神烙印的兩件靈寶收了回來。
麒麟族的族地出現了不小的動靜,力量高的麒麟試圖攔住靈寶,卻終告失敗。兩件先天靈寶從地面飛向天空,落在了羅睺的手上,羅睺的雙手一翻,靈寶在衣袖下變沒,提前發明了後世仙俠小說里的袖裡乾坤之術。
麒麟子也走了出來,圓圓的臉似乎消瘦了一些。
“羅睺,你在哪裡?”
“上來。”
麒麟子聽到聲音從很遠的高空上發出來,面露驚喜,他身體往前一縱,騰雲駕霧而上。
金色的鱗片出現在體表。
羅睺訝然地看著他的本體,從其外部形狀上看,集獅頭、鹿角,虎眼、麋身、龍鱗,牛尾於一體,本該是四不像的古怪生物,卻因為與生俱來的祥瑞之氣和金燦燦的顏色,使得身型不夠大的麒麟子看上去微妙的有些——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