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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終於肯承認我們是朋友了,恩?”元始的關注點明顯有點偏。
“真正的朋友就是在你的摯友娶了一個你並不喜歡的妻子時你也會表示支持,並嘗試把對方當做朋友。”羅睺死鴨子嘴硬。
“隨你怎麼說。”元始聳肩,這些年他一直在致力於刷紅雲身邊人的好感度,不希望將來有日紅雲陷入朋友和愛人只能選擇其一的兩難困局。這個計劃到目前為止進行的都很順利,羅睺是最難攻克的,沒有之一,比看似敵意最大的鎮元子都難對付,幸而皇天不負有心人,元始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我會如實告訴紅雲你偷窺別人的。”羅睺惱羞成怒了,靜心鈴再一次叮叮噹噹的響了起來。
“既然我們是朋友了,以免你在紅雲面前丟臉,我決定發一次善心,”可以看得出來元始的心qíng簡直好極了,“我沒有一直偷窺雲華,你以為我是有多閒才會一天十二個時辰通過水鏡去關心那麼一個小人物中的小人物?”
在鯤鵬眼裡昊天都不算一號人物,在元始眼中昊天那就更什麼都不是了,遑論他們在說的是昊天的妹妹。
“所以你剛剛和玉鼎說的時候故意模糊了你的話,為的就是讓我上當,恩?”羅睺獰笑。
“你一直在致力於找我的麻煩,那我為什麼不給你劃下一個道來讓你在我覺得安全的範圍內玩呢?”元始很大方的承認了,這是他一貫的套路,一如他建議紅雲的坐忘心齋未來的發展,普通人遵守遊戲規則,而不普通的人會親自製定遊戲規則。
在元始眼裡,洪荒需要三方能互相制衡的勢力,需要每一個勢力有一個“國王”,還需要有幫助“國王”制定“法律”的人,需要司法官,需要維護法律的人,需要執行法律的人……需要很多東西。
“但是那些不過都是小物。”
坐忘心齋真正要做的是那個“讓這些人明白他們需要這些東西的存在,為他們劃下道,讓他們在這裡面玩”的人。
“而這些是天道以前在做的。”羅睺提醒道。
“所以我們需要很小心,慢慢鋪墊。”搶天道的飯碗可沒那麼容易。目前他們只能假裝,讓天道以為他們只是想做那個制定法律的人,但其實他們想做的是制定出“法律”這個詞和意義的人。這些都是很難形容的意識體,而紅雲用法律、規則等詞給了他們一個形象的外衣,迷惑外人,迷惑天道。
“說起來,紅雲哪裡來的這些奇奇怪怪的詞?法律?法官?甚至是國王。”
元始聳肩,在此之前他連“法”是什麼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天道。不過很快洪荒大陸的人就會學他一樣,表示“道”是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法律。
法律的具體內容那就是別人的事qíng了,坐忘心齋只負責引出“法律”這個概念,劃下一個基本的道,好比殺人奪寶是不對的,見死不救是不道德的BALABALA,讓人們以為他們是根據自己的意志自願在“法律”的這個範圍內玩。
“這樣還能順便真的完成一些紅雲,呃,姑且讓我們稱之為可愛吧,的想法。”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所以要做個好人,要積極向上,要互相友愛什麼的。
元始從不信那些東西,以前不信,現在不信,以後也不會相信。但那並不妨礙他為了紅雲去努力相信。
“啊,理解,許仙以前跟我說過,他覺得蛇這一輩子其實真正只有三次蛻皮,一次是覺得他能做到任何事qíng,一次是知道這個世界上其實有很多即便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沒辦法去完成的事qíng,最後一次是明知道他沒辦法完成也要為了夢想去拼一把。”沒遇到紅雲之前,許仙覺得不久的將來他會是不周山的黑道老大;和紅雲在不周山的日子裡許仙明白了蛇和龍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決心離開不周山的那日許仙決定為了一個遙不可及夢想再拼一次。
而許仙的結局……
“他說也許我覺得他這樣很傻很可笑,他還覺得我的‘現實’麻木又冷酷呢。我們不能在我們的三觀和別人的三觀不同時,就直接qiáng硬的否定別人的是錯的,是不對的,又或者是別的什麼,當我們以為自己是全世界最聰明的人的時候就是我們最愚蠢的時候。”這些是許仙版的天誅告訴羅睺的,而羅睺相信那是許仙第一次死之前沒來得及告訴他的新感悟。
“那麼你……”
“哦,我依舊覺得他這一套很傻很可笑,你知道的,許仙和紅雲一起被困在不周山這麼多年,總會有一些你剛剛說的就姑且稱之為可愛的小想法。但那並不影響我去支持他,相信他。”
只要你願,只要我有。即便那想法和我的三觀美學不相符,我也願意假裝被你說服,一輩子。
“說了那麼多,你還沒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麼這么正正好的掐著時間讓玉鼎去救人。”羅睺表示他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轉移注意力這套對他沒用,哪怕是提起許仙,他也能在回憶夠了之後繞回來。
“我設置了關鍵詞,你知道的,就是紅雲一直想要創造的什麼聊天工具里群設置中的那個關鍵詞提醒。”聖人能一念知道很多東西,而由於信息量太大,他們會自動的屏蔽那些與他們無關的信息,只會在需要的時候再去算。元始根據紅雲以前說過的群消息設置,很討巧的在這些海量的信息里設置了關鍵詞,當雲華真的後悔覺得這就是報應時,元始會立刻感知並被提醒。
“孩子是很容易被母親影響。”羅睺明白了元始的意思。
“是的,在火雲dòng時我就在雲華的身上看到了她未來的兒子和我的徒弟之間的師徒緣分,但我不可能放任一個有可能對坐忘心齋懷揣憤恨的孩子進門。所以我設置了這個關鍵詞,當雲華真正明白我當年那句‘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時我會感覺到,然後安排玉鼎去收徒。”
紅雲想當道德模範,元始就不可能拆台自打臉,即便他是真的覺得見死不救沒什麼,他卻也不會真的那麼做。
“緣分這種東西是在你真正擁有之後才能說是緣分,而不是因為緣分而擁有。”羅睺想起了當年紅雲和許仙說過的感悟。
“是的,雲華醒悟了,那我會就告訴玉鼎去收徒,這就是玉鼎和他的徒弟有緣。但我不會因為玉鼎和楊戩所謂的‘有緣’,就在一切都還沒發生的一百來年前讓他去接受一個定時炸彈。說起來,女媧把這個什麼炸彈發明出來了嗎?”
“沒有。她在生活用品方面有一手,武器就……”發明也是分側重的,要不女媧創造的高達就不會只有防禦力,被人族當做jiāo通工具人手一個了,而是會變成很恐怖的存在。
正說著,紅雲帶著四不相進門了,師徒倆一人嘴裡叼了一個ròu包,吃的相當開心。
紅雲是個習慣xing的宅男,只要有可能他就不會去關注外面的事qíng以及出門,因為在家裡他一個人就能玩的很開心,也就是羅睺所謂的自high。
【因為這個包子他能開心一整天。】BY:羅睺。
【要打賭嗎?我賭一天半。】BY:元始。
【……你們知道身為聖人,你倆在腦內傳音的時候我也能聽到嗎?】BY:紅雲。
四不相歪頭,蹭了蹭師父,腦電波不同,他無法理解屋內的三人為什麼會突然沉默下來,但那並不妨礙他努力刷在師父面前的存在感。
自孔宣化形之後,嫡傳弟子裡唯一不能化形的四不相就變得尤為寂寞,而未免四不相想東想西,紅雲就總愛把這個這輩子都不可能化形的小徒弟帶在身邊,比三頭身的孔宣還要吃香。這讓孔宣想不明白了很久,他明明都化成小孩子了,為什麼師父還是更親近四不相。
“你們在說什麼?”紅雲順利從腦電波頻道轉變到了嘴上,好讓四不相也聽到他們在說什麼,增加參與感。
“沒什麼。”元始一遇到紅雲之後畫風就立刻從冰山變成了活火山,笑容的溫度都能灼傷人,“只是在說玉鼎有可能要比太乙更早的收徒了。”
“是的,沒什麼,”羅睺也笑了,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只是元始利用玉鼎收徒的事qíng算計了我一把,故意在我面前製造破綻好讓我來找你告狀,然後他再自證,以示清白,讓你同qíng他。”
“!!!”元始怒視羅睺,人不能這麼無恥!
羅睺的笑容加深,抱歉,我不是人,我是魔,而且你第一天認識我?反派所有的缺點我都有,事實上哥至今都是反派謝謝,我根本沒掩飾過。
紅雲摸了摸元始的頭:“乖啦,你明知道玩不過羅睺還要試,屢敗屢試,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