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
他的語氣中透出不加掩飾的惡意揣測,這令朔茂的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生硬地問。
「一個猜想——也許鳶和鹿驚本來就是同夥,他們共同設計了奪取寫輪眼的陰謀。先在帶土面前以殘忍的手段殺死琳,刺激他覺醒萬花筒寫輪眼,之後再殺死帶土挖出眼睛,一人分得一隻——」
「可那是卡卡西啊!」自來也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打斷了他的話,「就算來自另一個世界,他也同樣是卡卡西。與外人合謀殺掉同伴,奪取眼睛……他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沒錯,」富岳居然點了點頭,「之前我一直在懷疑是自己多心了,就是因為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他會這樣做的動機。但是剛才聽了四代目的說明後,一切倒是都解釋得通了。童年時突然遭逢慘劇,導致人心性大變,這並不是什麼稀罕的現象。如果父親的死給鹿驚帶來的刺激過重,使他不再相信同伴,並且渴望以更加強大的力量來證明自己;而這時外界又提供給他一個極富誘惑力的絕佳計劃,同時紛亂的戰爭年代也能作為最好的掩護,也許他就——」
「住口!」
一聲怒喝,朔茂拍案而起。「宇智波富岳,我不許你再詆毀我的兒子!」
「身為一族之長與木葉警衛隊長,事關寫輪眼與村子裡其他人的安全,我不能這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矇混過關。」富岳也毫不示弱,站起來與他針鋒相對,「除非他能給出一個足以說服我的解釋,否則從今日起,宇智波一族將視他為敵人。你想還他清白,就讓他當著水門班那兩個人,以及我們三個的面,一五一十地解釋清楚!」
「你這是在揭他的傷疤!為什麼非要把他逼到這個地步?」
富岳嗤之以鼻:「你也明白他一定不會說真話吧?就像隱瞞了你的死亡真相那樣。」他的神情突然凌厲起來,「好好看清楚,他不是你的兒子,白牙!移情心理蒙蔽了你的雙眼,使你無法再進行冷靜客觀的思考!你的兒子早就——」
「夠了!」在他吐出更加傷人的字句之前,水門高聲喝止了兩人的爭吵。
一時間屋子裡只能聽見朔茂急促的呼吸聲。
「你們先坐下。」火影嚴肅地說。
富岳自知失言,沒有再說什麼,從善如流地落座。自來也扯了一把朔茂;後者臉色發白,慢慢地坐了下來,只是還在用刀鋒般尖銳的目光盯著對面的黑髮男人。
「富岳,我有一個問題。」見局勢暫且緩和,水門問道,「之前帶土他們出去執行任務,鹿驚曾在你家暫住過一段時間,那時候你的態度還很正常,甚至同意讓他把千鳥教給佐助。為什麼才過了短短一個晚上,你對他的看法就突然急轉直下?」
這句詢問好似正戳中了富岳的痛處,宇智波族長的臉色立刻陰雲密布起來。即使剛才和朔茂爭吵時,他的眼睛也沒有發生變化,現在卻化作了血一般的鮮紅,三勾玉在當中危險地轉動著。
「為什麼?」他冰冷的聲音下面有狂怒在涌動,「因為我發現,他在偷偷教我兒子殺死他哥哥的方法。」
其餘三人頓時愣住。「怎麼講?」自來也問。
富岳用力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時,他的眼睛恢復了原狀。「沒錯,我確實曾准許他住進我的家裡,並且教佐助學會千鳥,因為我相信卡卡西——我兒子的前輩與長官,我族人的同伴——的品行。所以,儘管他所自述的經歷中存在矛盾之處,對鼬也抱有原因不明的戒備心,我起初也沒有多想。但是昨晚,和佐助的談話讓我改變了想法。」
「我要管理警衛隊,美琴要幫我處理家族的事務,我們兩個都無法隨時隨地監督他和佐助的活動。就算我們在場,通常也會離他們有一段距離,不能完全聽清他們的談話內容。昨晚佐助向鼬展示他新學成的性質變化,我一時興起,問他除了千鳥之外鹿驚還教過他什麼,卻不曾想聽到了完全在意料之外的答案。」
他抬起頭,向朔茂怒目而視,眼中又開始有紅色若隱若現。「你自認的兒子向他灌輸了許多對抗寫輪眼的作戰經驗,以及該如何在幻術中堅定心智,保持清醒的辦法。不僅如此,在為千鳥做準備的身體訓練中,他還暗中以鼬的體術與手裏劍術的戰鬥風格作為範本,逐一告訴佐助每個動作的格擋關鍵與破解技巧。你可知道我與美琴聽出這一點時是什麼心情?只是要提升速度的話,為什麼要教這些東西?又為什麼不以他自己做例子,而是要選擇鼬?」
朔茂一怔,下意識反駁:「只是這樣的話,我覺得還夠不上你所說的、教給佐助君殺死鼬君的方法。他們兄弟兩個向來形影不離,對彼此最為熟悉,也許鹿驚是出於這樣的考量,才以鼬君作為範本指導佐助君。」
「『只是這樣』?他還對佐助說過『可惜我能教你的就只有這些了』。所以他還想教給佐助什麼更加過激的東西?就算這一點是我多心,那麼他一直以來對鼬所抱有的戒備和敵意,這又該如何解釋?」富岳一頓,發出短促的譏笑,「難道又是他有苦衷,不得不隱瞞實情?多麼體貼。」
「你——」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都冷靜一點。」眼見兩人之間的氣氛又要再次尖銳起來,自來也連忙拉架,一手按住一個,「都是當父親的人了,吵來吵去像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