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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帶土。」另一隻手握住了帶土的手腕;這一次說話的是卡卡西。「你也清楚,這是現在唯一能夠破局的辦法。而且換做在場任何一人在鹿驚的立場上……我們都會有同樣的覺悟。」
「……」帶土抿著嘴不說話,甩開他的手偏過頭去。
又是一陣安靜,然後水門打破了沉默。火影已重新振作起來,迅速回到了主心骨與領導者的角色。「既然如此,我們就開始行動吧。卡卡西,你去和鹿驚學那個術;帶土你看著外面鳶與黑絕的情況,如果形勢有所變化隨時告訴我們;琳你來幫我處理下骨折的胳膊……固定好就可以,不要用掌仙術,你已經很累了。」
「是,水門老師。」他的四個學生齊聲回答。
於是眾人各自分頭行動起來。帶土移動到了平台的邊緣處,雙手環胸坐在那裡,閉著眼眉頭緊鎖。琳為水門包紮好手臂,之後便在他旁邊默不作聲地坐下。空間裡一時變得很安靜,只能聽見兩個轉生者在壓低聲音交談。
「可以了。」過了一陣後,卡卡西說。他試著結了一下新術的印,手指嫻熟地上下翻飛,半點也看不出生疏的痕跡。
鹿驚微笑:「就算沒有寫輪眼,也能如此迅速地掌握這種程度的忍術……該說不愧是我嗎,哈哈。」他抓抓頭髮,語氣中帶了點遺憾,「可惜我來這邊走了這一趟,雖然時間也不短,卻一直和你擦肩而過。要是我們有更多的時間來熟悉彼此就好了。」
卡卡西聳聳肩:「你也說了,我就是你。你還需要去熟悉自己嗎?」
鹿驚聞言訝然。回過神來,他的神情轉為柔和,隨即黯淡下去。「父親的事……對不起。」
「要我說,如果我們兩個有什麼地方是最不相像的,那就是你這個動輒道歉的習慣了。」卡卡西拖長聲音說。他的語氣很快又認真了起來,「退一萬步講,該說對不起的也不是你。雖然我現在也……但帶土他們一定會照顧好父親,所以放心吧。你只要去做你認為對的事就可以了。」
「這次不再問我是否值得了嗎?」
「不了。上次也不該問的。雖然走上了錯誤的路,但他畢竟也是帶土……你的心情,我不是不能理解。」
「……謝謝。」
談話就此結束,兩人一前一後地起身。其他三人聽到響動也站了起來,五名忍者又重新聚集在一起。水門班的四人交換著眼神,最終視線都落在鹿驚身上。
出去之後就必須全神貫注,爭分奪秒,現在是最後的告別時刻——每個人心裡都很清楚。
水門率先上前,輕輕地抱了下鹿驚。「你的請求,我作為四代目火影接下了。我向你保證,後續的一切事情都會得到妥善的處理。」
「拜託您了,水門老師。」鹿驚感激地說。
水門退下後琳走了上來。她望著鹿驚,還未說話,眼中已泛起了波光。鹿驚也看著她;他想到了另一個時空的琳,還未長成這樣美麗而優秀的大人,便早早成為了斑的陰謀的犧牲品。而這種種悲劇歸根結底,又都是源於他在神無毗橋的愚蠢與固執。
心中不自覺泛起歉疚,他低聲開口。「琳……」
撲進懷裡的棕發女忍打斷了他的話。
「不要道歉,也不要替任何人道歉,不論是在我、還是在那邊的我的面前。你從來都沒有做錯過什麼。」她哽咽著,淚水打濕了他的胸口。「我們永遠都會記得你……謝謝你所做的一切。」
水門溫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琳放開鹿驚,退後兩步,匆匆偏過頭去擦掉眼淚。鹿驚的視線從那對師生身上移開,望向最後一人。
帶土仍站在原地,似乎並沒有過來和他擁抱的意思。
鹿驚眨了眨眼。「已經是最後了,不來抱抱我嗎?」他用故作輕鬆的語氣說,「我想卡卡西還不至於因為抱一下就吃醋——」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黑髮的宇智波已大步走上前來,用力將他拉進懷裡,緊緊抱住。
「你是想救這個世界,還是想救他?」他以只有他們兩人能聽清的音量在鹿驚耳邊問。
鹿驚驀地一僵。
「不,事到如今答案是什麼都無所謂了。」在他能做出回答之前,帶土已繼續說道。「還有,雖然這話從我嘴裡講出來很奇怪,但是……謝謝你一直沒有放棄他。」
說罷,他放開鹿驚,面向其他人。「黑絕自己藏在地下,一直在指揮神樹的樹根和白絕來對付鳶。剛剛這一帶的白絕都已經被鳶消滅,相當於斷去了黑絕的耳目,正是動手的最佳時機。」
「老師,請下令吧。」卡卡西輕聲說。
「好。」水門深吸一口氣,眼中亮起堅決的光芒。「即刻起,由我們五人來執行原水門班最後的任務——」
「——拯救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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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的空間裂隙將帶土、卡卡西、水門與琳重新帶回到戰場上。只過了短短不到半個小時,這裡已完全變了個樣:縱橫交錯的樹根幾乎覆蓋了整個地面,四處都散落著白絕殘缺不全的屍體,被擊碎為一灘灘粘稠的流質。四人前方,鳶正在與幾條樹根擰成的巨大木龍相抗,肩頭鱗片上燃燒的仙火化作數隻查克拉之手,將其他意圖偷襲的樹根撕成碎片。
水門環視周圍,在不遠處看到了玖辛奈、自來也等人的屍體,被一個類似四赤陽陣的小型結界集中保護了起來,並未受到任何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