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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二字似乎戳中了兩個男人的軟肋,他們的表情都有所緩和。富岳看向水門。「說到這,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問你,四代目。卡卡西和鼬從進入暗部後開始熟識並共事,想必在另一個世界也差不多。如果能知道鹿驚在暗部經歷了什麼,也許就可以弄清楚他為什麼與鼬交惡。作為鼬的父親,我希望能借他在暗部時期的經歷報告一看。」
只有那份報告是絕對不能給宇智波家的任何人看的,水門心裡十分清楚。「抱歉,富岳,但是不行。」
「只挑與鼬相關的部分給我也不行嗎?」富岳眯起眼睛。
「事關村子內的機密事務,我也有我的考量。」
富岳盯著水門看了片刻。「好吧,」他最終說,「不過我要給你一句忠告,水門。只要萬花筒寫輪眼的矛盾之處一天得不到解釋,你們就一天都不應該放鬆對鹿驚的警惕。如果他這個人有可疑之處,那麼他的報告的內容就也並非完全可信——誰知道他會不會把自己做過的事安到別人頭上,或是把別人的功勞攬在自己身上。」
果然,水門想。以富岳的老練,他一定從我的反應中猜出了幾分端倪。
從左邊傳來強烈的被注視感。水門轉過頭去,對上朔茂堅決的目光。白牙沒有再說什麼,但他的神情已經表明了態度:無論如何,他相信鹿驚。
那麼現在,就該是他這個火影拿主意的時候了。該怎麼辦呢?
富岳的懷疑是有根據的。拋開鼬的問題不談,在萬花筒寫輪眼這件事上面,至少到琳死時帶土活著並且在場這裡為止,他的推理都有跡可循。他也沒必要編造萬花筒寫輪眼的覺醒原理來陷害鹿驚。
而朔茂對鹿驚的支持,則純粹出自於一個父親對孩子的本能直覺。雖然沒有切實的證據,但這份融於骨血,能夠跨越時空的羈絆,令他決定信任鹿驚,並且不希望以揭開傷疤的方式來強迫鹿驚自證清白。拋開火影的身份不提,從私人情感的角度來說,水門是想要站在他們這邊的。
水門將目光投向坐在對面的白髮男人。接收到他的暗示,自來也會意地點了點頭。
「那麼,不如這樣。」心中打定主意,水門說道,「總是把鹿驚關在村子裡,與外界隔絕的話,他不會有下一步行動,我們也就看不出他究竟屬於哪一邊。因此今後,我們針對曉的一切行動將不再把他排除在外,下午我也會讓帶土把在雨隱村的經歷告訴鹿驚,並觀察他的反應。而從明日起,鹿驚會搬出帶土家,住進自來也老師的家裡,下次我們的人再與鳶對上的時候,也讓他一同趕往前線。」
「如果面對鳶時他做出了任何異常的舉動,就請自來也老師立刻將他封印,帶回木葉審訊。到那時,他就必須給出一個明確的解釋了。這樣安排,你們同意嗎?」
這是最折中的方案,兼顧了兩邊的立場。因此,儘管臉色都還有些勉強,富岳與朔茂還是各自點了點頭,表示沒有異議。見狀,水門在心裡鬆了口氣,知道這件事總算暫時告一段落了。
……
火影塔整點報時的鈴聲將四代目從沉思中驚醒。一閃過後,飛雷神之術已帶著他回到了頂樓的辦公室。水門在自己的辦公椅上坐下,捏了捏自己的鼻樑。
上午朔茂三人走後,他就著公文吃了一份便當,中午剛想小睡一會兒,霧隱的求援信就到了。看過照美冥的請求後,水門當即決定將計就計,就在這一次行動中一舉摸清楚鳶和鹿驚兩個人身上的謎團。他會告訴玖辛奈,只要鳶一現身,就讓綱手用蛞蝓給木葉送信,接到消息的自來也就會以增援小隊的名義,帶著鹿驚等人立刻出發。能夠保住六尾不被曉奪去最好,如果真的難以做到的話,至少也要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儘量把鳶拖在水之國,直到自來也抵達。
等鳶與鹿驚相遇了,也許真的會發生什麼也說不定。
附近的忍者學校放學了,一群孩子笑鬧著從火影塔下面跑過。水門收回思緒,將椅子轉向窗外,看著一隻通訊鷹斜掠過窗前,振翅高飛向遼遠的天空。
「兩位來自平行時空、把我們的世界搞得一團糟的『客人』……但願這一次,我們能揭開你們的真面目。」
第20章 慰靈碑前
二十、慰靈碑前
從火影塔回來,帶土並沒有看到鹿驚。他在家裡找了一圈,最後在自己的臥室門上發現一張字條:我去第三訓練場走走,很快就回來。
帶土盯著那個地點看了幾秒,拔腿跑向門外。
十五分鐘後,果不其然,他在料想的位置找到了鹿驚。銀髮的轉生者正站在慰靈碑前,兩隻手插在口袋裡,肩膀微微佝僂著。他一動不動,就像一尊最初便被擺在那裡的雕像,似乎在盯著某個名字出神,又似乎已自顧自地陷入沉思。
「鹿——」帶土來到他身旁,剛要開口向他打招呼,餘光瞥見碑上最底端新近刻下的一個名字,頓時聲音就哽在了喉頭,再也發不出半個音了。
はたけ カカシ。
心頭驀地傳來一陣刺痛。帶土閉上嘴,在鹿驚身旁沉默地站定。
被鳶帶走的第三天,木葉為卡卡西舉行了葬禮,那時帶土正在前往音忍村的路上。因為沒有屍體,無從築墳立碑,所以能做的也只有在慰靈碑上刻下他的名字。帶土從音忍村歸來後,雖然帶回了卡卡西可能還活著的消息,但那畢竟只是大蛇丸的一家之言,出于謹慎水門並未向外公布,也沒有立刻修改慰靈碑。卻不曾想,現在倒是沒有那個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