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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你是先知嗎?」帶土提高聲音打斷了鹿驚的話。「不要把不屬於自己的責任也攬在身上!他做了他認為對的事,就算因此而喪命,也並不會感到後悔。我就是他,我知道的。而且我也知道,如果換做是你,也一定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握住鹿驚的那雙手加重了力道。「他救了你,把他的眼睛給了你,希望你不會被失明的左眼所拖累,帶著他的份一起活下去,變得更加強大。而你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這不就足夠了嗎?」
鹿驚起初還震驚地坐在原地,似乎已啞口無言;待到聽見了最後一句,卻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刺中了一樣,面上閃過鮮明強烈的痛苦之色。見狀,帶土突然反應過來對面的人早已是一名死者,心底不免咯噔一聲。
穢土轉生之術是如此的強大,以至於被轉生者除了外表有些許改變之外,行走言談都與活人毫無二致,很容易就會讓人忘記這殘酷的事實。
「呃……不,我的意思是……」他正絞盡腦汁,想說些什麼來補救一下,鹿驚卻已經自己平靜了下來,先前外露的情緒也很快被盡數收斂。
「謝謝,」他向帶土勉強笑笑,不著痕跡地抽回了自己的手。「雖然……你不是他,但是能聽到這樣一番話,對我來說也是極大的安慰了。真的很感謝你,帶土。」
「唔……哦。」
又是一陣沉默。然後鹿驚推開椅子,站起身來。「我該去寫給四代目大人的報告了。下午我得把鳶的事同樣匯報給他,正好把報告一起交上去。你們一周之後就要出發,我會儘可能地將我所知的情報全部記載下來,希望能對你們有所幫助。曉的成員大多使用著獨一無二的秘術,能夠對他們的戰鬥方式有所了解,可以充分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在那個世界已經有許多人為這些情報付出了生命,其中也許就包括鹿驚自己。意識到這一點,帶土心裡不禁沉甸甸的。「那就拜託你了。」
鹿驚點點頭,轉身向外面走去。正要離開餐廳,他又停了下來,回頭望向帶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他想要和我們一同前往曉的基地,去親自面對那個和他來自同一世界的敵人——帶土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猜出了對方的想法。他張了張嘴,一句「要不我問問水門老師,能不能讓你也參加」到了喉嚨口,卻終究沒有說出聲來。
四代目火影不會同意的,他明知道。鹿驚顯然也充分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最後只是向帶土彎起眼睛,露出一個真摯的微笑。
「祝你們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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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西試圖套取曉成員情報的計劃進展得並不順利。
雖然傷勢已好了大半,但他依舊被關在鳶的臥室里。行動受限於方寸之間,這間屋子的主人也並不會常常到訪,一日三餐是由一個似人非人的奇怪生物送過來的。這個傢伙自稱白絕,腦迴路似乎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不論卡卡西詢問什麼,他都答非所問,甚至反過來問卡卡西能不能告訴他便意是種什麼感覺。卡卡西耐著性子和他交流了幾次,次次都毫無成果,最後也只好選擇放棄。
他現在倒是不用操心該怎麼把到手的信息送出去,因為他根本就撈不到任何有用的東西。
就在卡卡西開始盤算要不要放棄收集情報、轉而專心考慮如何逃出這裡的時候,數日不見的鳶突然現身了。
儘管隔著面具看不到對方的臉,卡卡西也能輕易地感覺到,鳶正處於淡淡的焦躁當中,和之前一直遊刃有餘的姿態大有不同。從空間裂隙中走出,他並不看向卡卡西,而是飛快地結了一串印;隨著他的動作,四周的結界亮起深紅色的光芒,顯然被進一步加固了。
「看好他,」鳶說,「一旦察覺到有人接近,立刻通知我。」
「你在說什麼?」卡卡西從床上坐起來。
他的疑問很快得到了解答。兩個人形物體從地面上緩緩升起,一個是白絕,向卡卡西揮了揮手;另一個似乎是他的同類,看上去就像是用白色的條形物擰成螺旋狀包裹著全身,只在右眼處留了一個小孔,和鳶的面具頗為相似。
「知道了,首領!」第一個白絕輕快地回答。
「別說多餘的話。」鳶警告道。終於向卡卡西投去一眼,他發動瞳術離開了。
「怎麼回事?」他前腳剛走,卡卡西便立刻追問道,「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了不得的大事!」白絕用雙臂在空中誇張地畫了個大圓,興高采烈地回答,「可惜鳶不讓我們說。不過嘛……背著他偷偷告訴你,其實也不是不行。」
卡卡西皺起眉頭。「我現在只是一個囚犯,恐怕沒法滿足你太離譜的條件。」
「很簡單的交易!」白絕豎起一根手指,「你只需要告訴我便意——」
「夠了。」旁邊的漩渦絕打斷了他的話,「別賣關子。」
白絕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似乎有些失望,又有些委屈;但當他再次看向卡卡西時,這些懊喪的表情就都消失了。「既然卡卡西你這麼想知道……」他拖長了聲音,「那我就告訴你吧。」
嘴角上挑,他露出一個詭異的、和本體上黑色的那一半極為相似的微笑——
「你的帶土,你的父親朔茂,還有野原琳和自來也,現在正朝著曉的基地趕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