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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目光追隨著他的動作,看著他一步步走上前去,在那個死去的男人面前站定。手指緊攥成拳又鬆開,如此重複兩次之後,他終於抬起手臂,揭下了那張面具。
倒吸冷氣的聲音在房間裡此起彼伏地響起——露出的那張臉容貌普通,沒有疤痕,怎麼看都和帶土毫無相似之處。難道他不是鳶?可如果他不是鳶,又怎麼能動用神威的能力?
「火影大人,他是……」鼬喃喃出聲。
水門將苦無用力抽了出來。屍體在原地小幅度搖晃了一下,向後倒去被他接住。將死者的臉扳過來一看,他也忍不住驚呼出聲:「這是……暗部三班隊長雪鴞?半個月前三班全員外出執行任務,後來下落不明,竟然是落在了曉的手裡……」他話音一頓,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樣,「原來如此,這是……」
「沒錯。」鹿驚出聲肯定了老師的猜測。他呼出一口氣,肩膀也像卸去了重擔一樣地垮了下去。「看來您和我得出了一樣的結論。」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自來也忍不住問。
「這是鳶的術。名稱未知,大概也是輪迴眼的能力之一。」鹿驚轉過身來,向其他人解釋道,「當初在那邊的世界裡,曉率先襲擊了砂隱村,五代目風影我愛羅被叛忍迪達拉擊敗並擄走。我受火影之命帶領卡卡西班支援砂忍,在與千代大人一同追蹤對方的時候——」他看了一眼鼬,「——遭到了曉的其他成員的攔截,當時他們所用的就是這個術。根據砂隱村事後的屍檢報告,施術者可以將自己的一部分的查克拉分配給被操縱的活傀儡,從而將自己的外貌體徵和所有能力都投射到被操縱的活傀儡身上,包括血繼限界。在施術者解開術,或是被擊敗後,活傀儡就會恢復成本來的相貌,即使沒有受到致命傷,也會因耗盡查克拉而喪命。」
「這是威脅。」水門臉色嚴峻地說,「他在警告我們……如果不按照他的意願進行交易的話,所有在村子外面執行任務的木葉忍者,都會成為曉狩獵的目標。」
他凝重的尾音在會議室內飄蕩開來。又是一陣安靜,然後——
砰!緊握的拳頭重重地捶在了桌子上。
「帶土,你的手流血了!」琳驚呼。
其餘人都循聲望過來。黑髮的宇智波抬起了頭;他的雙眼已恢復到原本的顏色,此時裡面正滿溢著悔恨,淚水順著臉頰不停流下。「都是我的錯……」他痛苦地說,「如果我沒有去找大蛇丸,卡卡西也就不會……」他說不下去了,哽咽著再度垂下腦袋,雙肩顫抖著。
水門嘆息:「這正是當初我最擔心的事情。大蛇丸生性狡猾謹慎,就算你許諾把寫輪眼給他,他也絕不可能在不留後招的情況下出手幫忙。其實先前你們帶回卡卡西的死訊之後,我就派出暗部刺探過音忍村,可惜一無所獲;更糟糕的是,如果與曉的戰爭最後能分出個結果,卡卡西也終究還是要回到淨土去的。而只要大蛇丸不死,他就隨時都可以將卡卡西轉生出來對付我們。在這件事上,帶土,你確實應該反省下自己的草率行為。」
見學生愧疚得無以復加,水門也緩和了語氣。「好了,都已經過去了,再後悔也於事無補。如今我們得先在鳶的威脅下存活,這樣繼續討論將來的事才有意義。而且你的舉動所帶來的也不全是負面的結果,要不是你意外地將鹿驚召喚到這個世界,我們面對鳶時的劣勢只會更大,傷亡只會更加慘重。能將損失控制在眼下的程度上,同時與鳶對抗到此等地步……這已經足以令人欣慰了。」
話雖這麼說著,火影的神情卻依舊黯然。這也難怪;戰死的是他的學生,木葉原本未來數十年的暗部司令官,重傷的是情報審訊部門的頭領,以及村子裡最頂尖的戰力之一——同時還是那位殉職忍者的父親。
提起這個話題,大家心頭都沉甸甸的。最終打破沉默的人是鹿久:「所以,現在該怎麼辦?從木葉到雲雷峽,就算晝夜急行軍也得十天左右,挑選人手刻不容緩;而且我們最好能比與鳶約定的日期稍早幾天到達,做好布置搶個先手。還有和雲隱村方面的交涉,如果大批人馬貿然殺過去,那位暴躁的雷影可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反應來。」
「不用那麼麻煩。」水門說,蹲下將雪鴞的屍體輕輕放在地上。
鹿久愕然。四代目火影起身走向桌邊,御神袍在他的身後無聲飄動著。「鹿久,馬上派使者前往砂隱村、霧隱村和岩隱村,請三位影務必於次月今日駕臨木葉,共同商討應對曉的策略。玖辛奈,召集封印班,在最短時間內於木葉已有的結界上再加一層防護,將重點放在查知與干擾時空間忍術上。鼬,去通知三代目大人、富岳閣下、日足閣下和伊比喜,兩小時後在這裡召開緊急會議。自來也老師去告知綱手大人,請她於會議開始半小時前來火影辦公室見我。琳,帶卡卡西和雪鴞的遺體去醫院,接下來的會議你也一起出席,我希望至少能看到最初步的驗屍報告。」
隨著一條條命令的下達,他的意圖也漸漸變得明晰起來。鹿久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四代目,您難道……」
「七年前前往雲隱村訂立和平盟約時,經雷影艾的准許,我在距雲隱村三十里外的一處哨所里留下了飛雷神的印記,約定除非緊急事態否則不會啟用。」說話間水門已回到原位,雙手按在圓桌上。「十五日後我會親自帶人前往雲隱村,並在戰鬥結束後攜雷影共同返回木葉,以火影的名義召開五影會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