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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了解池清,自然能聽出對方話語裡的不滿,卻猜不出對方不滿的原因是出自於哪裡。想到自己剛才親了那隻小貓,白沫澄失落的垂下眼帘。也許,池清之所以會生氣,是覺得自己不該隨便碰她的寵物吧?
才回到房間,白沫澄便聞到了濃厚的飯菜香。看著已經坐好的池清,陸蔚來以及曾以恨三人,白沫澄並不主動上前,而是安靜的佇立在門邊。“沫澄怎麼傻站在哪裡?來,吃飯了。你該多吃些,才能養好身子。”
許是發現白沫澄的尷尬,陸蔚來說著,主動讓出自己的位置,讓白沫澄坐到池清身邊。看著面前那碗白皙的米飯還有滿桌的飯菜,白沫澄覺得時間似乎又退回到五年前的時候。
當初就和現在一樣,陸蔚來是這個家裡唯一一個不會對自己冷眼相向的人。也是她,經常餵自己吃飯,替自己治傷。白沫澄以為,在她離開後,陸蔚來也會覺得是她背叛了她們,從而討厭她,現在看來,倒是自己想多了。
“謝謝你。”即便白沫澄不願意多說話,但該有的禮貌她還是有的,更何況是對待一向待她極好的陸蔚來。聽到她的感謝,陸蔚來笑著摸摸白沫澄的頭,夾了一筷子的素菜給她,而白沫澄也坦然接受,開始小口小口的吃起來。這時,安靜的飯桌上忽然有人笑出聲來。不用看都知道,現在笑著的,正是曾以恨。
“嘖嘖,五年沒見,小沫澄倒是出落的越發標誌了,怎麼樣?這五年來你過得還不錯吧?可苦了我們,每天每夜都要搜集證據到處去找你呢。”曾以恨這句話說得輕鬆,其中的責備和挑釁卻分外明顯。聽了她的話,白沫澄身子一僵,如往常一樣沒有回話,倒是讓曾以恨有些沒面子。
“小沫澄這麼瘦怎麼能只吃素菜呢?來,多吃點肉。”見白沫澄不理自己,曾以恨並不善罷甘休。眼看著對方夾了一大塊醬牛肉到自己碗裡,牛肉的湯汁粘在白飯上,那濃厚的肉香在別人聞來是美味,可對於白沫澄這種不愛吃肉的人來說卻是折磨。
她捂住又開始犯噁心的胃部,強忍著想吐的衝動,用筷子去挖肉下面的白飯。這時,卻有一碗盛滿了青菜的盤子擺到自己面前。看著面色冷凝的池清,白沫澄動了動唇瓣,最終也沒有吐出一個字。
“去樓上吃。”簡單的四個字,交代了白沫澄的去向。聽到池清好似命令的語氣,白沫澄並不做反駁,而是聽話的拿了飯菜走去樓上。看她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池清收回視線,面無表情的看向曾以恨。
池清的五官精緻,找不出半點瑕疵。就好比仔細打磨過的鑽石,每個稜角都足以用完美來稱呼。柳眉鳳眼,小巧而挺立的鼻樑,還有那兩片單薄粉嫩的唇瓣。這些完美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形成她和白沫澄無可挑剔的容顏。
平日裡,池清總是一副淡然且沒有波瀾的模樣,只有少數人才能看到池清的臉上出現浮動,而看到的那些人,基本也沒有了記住或是向外描述的能力。畢竟,屍體是無法說話的。
池清的面容沒有起伏,但並不代表,她的脾氣也沒有起伏。今天下午,她之所以會和曾以恨與陸蔚來出去,無非是因為她們共同創辦的公司出了點問題,需要她們親自出面解決。
在離開別墅的這幾個小時裡,池清發現,她竟是無時無刻的不在掛念著白沫澄。陸蔚來開的藥里有少量的鎮定劑與安眠藥,足以讓白沫澄睡到自己回來。然而,池清發現,她並不是在擔心白沫澄要逃走,而是怕那個人獨自在家會出事。緊趕慢趕的解決掉公司的事,池清一刻都不願耽擱,馬上就命令司機開車回家。
一路上,她在心急火燎的同時,也在反思自己近期越來越奇怪的行為。自己對白沫澄的關心和疼惜,似乎超過了原有的一種限度。她看到她難受對於樣子會覺得心裡發酸,看到她身上的傷口也會自責,甚至,在看到她發育完好的身體後,會產生一種不該產生的情愫。
剛才,看著白沫澄和自己的寵物那麼親密,看到她親吻小貓。那種奇妙的感覺在瞬間從心窩蔓延至全身,不是疼,不是痛,也不是癢,更不是世上任何一種負面的身體感受。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不舒服,這種不舒服,就連池清都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最終,翻來覆去,她這次自我檢討,終於和往常的每次一樣無疾而終。
做飯之前,池清特意讓陸蔚來做了一些家常的營養菜給白沫澄,卻沒想到這個孩子只知道吃飯,根本不動手夾菜。看她那副安靜的模樣,池清剛想說什麼,曾以恨卻搶先一步。眼見白沫澄的飯被對方毀的面目全非,池清終是忍不住,把白沫澄趕回了樓上。
不管怎麼說,白沫澄也是她池清的女兒,她不允許任何除了她以外的人傷害她。自然,也包括曾以恨。
“大姐,怎麼了嗎?”見池清一言不發的盯著自己,曾以恨笑著問道,勾起的眉眼充滿挑釁。
“曾以恨,你有些過火了。”
池清的聲音很冷,還帶著幾絲沙啞。回到家之後,她已經摘了矯正鏡,恢復了本來的瞳色。凝視她平靜的臉,明明是和往常一樣的表情,卻就是能夠讓人感覺到自她身上散發出的殺意。眼見池清的眸色越來越深,越來越黑,那好看的雙眼就像黑洞,幾乎要把人吸進去。等曾以恨回過神來,池清已經站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