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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會的。”白沫澄說著,將軍刀別在自己腰間,又把槍揣進風衣兜里。見池清抬腿朝樓下走去,白沫澄不再耽擱,緊跟著追上去。待兩個人走到樓下,陸蔚來和曾以恨以及葛桐三人已經在樓下等了許久。
這一行人中,惟有陸蔚來不會一點功夫,卻是最必不可少的那個人。她沒有帶武器,而是背了個極大的白j□j藥箱,很顯然是為善後做準備。曾以恨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明明是去執行任務,卻依舊穿著一件極為顯眼的紅色短裙,搭配一雙亮色的紅色高跟鞋,好似要去走紅毯一樣。
“走吧。”說到底,池清還是這裡的老大。只有她行動,其他人才可以進行下一個步驟。五個人一同走出別墅,隨即便有保鏢開著車停在池清面前,卻只有兩輛。這時,白沫澄發現,葛桐自動自發的上了另一輛停在門口的白色加長麵包車,那裡面,似乎還坐著幾個女人。
於是,一行三輛車,以池清為首,曾以恨和陸蔚來在中間,葛桐墊後的排列,朝著所謂的屠宰場開去。在車上,白沫澄了解到,這所謂的屠宰場,不過是白軍旗下的一家殺雞場。只是,它表面上是殺雞,實則卻是殺人。
白軍這個人,表面上是個大善人,內里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禽獸。他喜歡幼女,也只愛幼女。小至四五歲,大至二十歲,都是白軍的狩獵目標。不過,一旦超過這個年齡段,便會被白軍視為廢棄品。而棄品的最終下場,就是屠宰場。
身為國內最龐大的器官販賣組織,白軍手上沾滿了別人的鮮血。他用各種手段將那些無辜的少女抓走,掠奪了她們的身體之後,卻連她們的性命都不放過。一旦有違背他意願,或是他玩膩的女孩,都會被送到屠宰場活生生的殺害,再取走內里的器官賣給別人。那些女孩,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就只能由著身體被糟蹋,最終步入死亡。到最後,連一個全屍,都沒辦法保全。
聽池清說起這些事,白沫澄緊攥著拳頭,只覺得壓抑異常。從前,她只是知道白軍喪心病狂,卻沒想到他會殘忍到這種地步。想到自己幫他做事這五年來,可能間接害死了不少無辜生命。白沫澄心裡一酸,好似有人用硫酸澆在她的心窩上,再沿著血脈走遍全身,整個身體都酸疼灼燒的難受。
然而,相比起她的不適,池清的冷靜更讓白沫澄擔心。她不知道組織為什麼要派池清來執行這次任務,按理說,這種事應該讓那些和白軍沒關係的人來做才對。讓這些曾經受過屈辱,並且心理存有陰影的人來執行,無疑是最為失策的計劃。
可是,Boss不止派了池清過來,還讓自己同行。想到很可能是自己連累了池清,白沫澄看著對方放在腿上的手,猶豫許久,還是輕輕覆上去。
再好的演員,都會有破綻,再精妙的謊言,也會有漏點。池清說起那段往事,神情是平靜的,就連語調都沒有太大的起伏。看到她這副模樣,很多人會覺得她忘了,不在意了。可是,若不仔細去看去摸,又怎麼能看出她眼神的閃爍?還有那長年溫暖的手,是如何在瞬間,變得冰涼?
“對不起。”白沫澄知道,不論自己說多少個對不起,都無法彌補池清心裡的難過。她覺得,組織會派給池清這次任務,都是因為自己。而白沫澄最不想看到的,就是池清為了自己遭到委屈,受到傷害。但很顯然,池清還是被她連累了。
葛桐第一次去別墅的時候,白沫澄就知道,自己的出現給池清帶去了麻煩。她本就是個背負了很多罪惡的存在,如果她一直呆在池清身邊,想必也不會有現在的事。然而,錯就錯在,她不該離開那五年,更不該在那段時間為白軍做事。
白沫澄想,組織應該不會那麼輕易放過自己。若不是池清從中作梗,或是付出了一些極大的代價來保護她,自己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乃至被組織接受。這些事,池清不說,但白沫澄知道的清清楚楚。
從小到大,哪怕池清對她說了無數次。她討厭她,恨不得她從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但是,她卻一次又一次的保護自己,讓自己活到現在。白沫澄相信,池清是需要自己的。只是因為心裡的阻礙,不願承認而已。那麼,就讓自己保護她,保護這個看似堅強,內心卻無比柔弱的女人。
“好了,別再和我說對不起,你沒錯。”這時,頭部被另一隻手輕輕按住。白沫澄抬起頭,便看到池清正專注的看著她,眼裡閃現出自己從未見過的溫柔。沒錯,此時此刻,白沫澄用溫柔這個詞來形容池清。
這是她從小到大,活了22年都未曾見過的池清。她冷漠,孤傲,優秀,卻也脆弱,忐忑,孤獨。她用冷言冷語傷害自己,用一些殘忍的手段將自己打傷。然而,每次傷害自己過後,池清又會用各種方法來彌補自己,關心自己。卻不肯承認,她是在心疼自己。
池清總喜歡把事情藏在心底,一條路,即便再黑,再害怕,也要獨自走完全程。很多次,白沫澄都想告訴池清,她並不是一個人,有自己陪著她。只是,每當話語順著大腦傳至喉嚨,卻又被白沫澄生生咽了回去。
如今,她摸著自己的頭,告訴自己她沒有錯。縱然池清的表情沒有改變,語調也依舊冷淡如常。但眼神,不會騙人。透過那雙美眸,白沫澄看到的不僅僅是池清的眼眸,更是她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