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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曾以恨討厭池清,看不慣池清,正如池清也討厭她那般。兩個互相討厭的人卻因為陸蔚來,產生了一些交際。曾以恨喜歡陸蔚來,這是很多人,包括陸蔚來本人都不會相信的事。但事實上,這卻是曾以恨從出生到現在,最為執著的一件事。
陸蔚來一直都以為是她先喜歡上曾以恨,可她不知道的是,早在她喜歡上曾以恨之前,對方就已經先一步喜歡上她。懵懂的童年,兩個人是彼此唯一可以說話的對象,更是互相扶持,能夠在最痛苦的時候給予對方幫助的人。
為什麼會喜歡陸蔚來,曾以恨已經說不清楚也記不得,因為喜歡陸蔚來對她來說已經成為一件很漫長的事。她愛她,很久很久。可以說,陸蔚來是第一個讓曾以恨打開心扉,並嘗試接納其他人的存在。
陸蔚來說喜歡長頭髮的自己,曾以恨不懂為什麼,更不問原因,便從她說的那刻開始留髮,一直到對方說太長了,才去理髮店修理。陸蔚來說她喜歡那些西餐師傅做飯的樣子,曾以恨瞞著她偷偷去學了西餐,從最開始做牛排會做成一塊黑炭,到如今可以媲美大師級別的程度。
這之後,陸蔚來又說她喜歡看自己穿裙子,喜歡自己和她多說話,喜歡誰的書,喜歡學醫,喜歡動物。所有陸蔚來說過並喜歡的一切,自己都為她做了。即便她是真的不愛笑,卻只因為陸蔚來的一句喜歡看她笑,她便開始把那份笑容掛在臉上,笑給許多人看,也讓這個笑容成為自己的面具。可如今的陸蔚來,卻是連看到自己都覺得難受。
身體變得冰涼,生命隨著鮮血的流動在緩緩流逝,曾以恨知道,再繼續下去,她很可能會死,死在這個冰冷的大街上,第二天一早才被人發現。可是,明明不想死的她卻奇蹟般的不願動彈,只想躺在這裡,默默懷念和陸蔚來的一切。
抬起無力的左手,模糊的視線落在那個翡翠玉鐲上,曾以恨將其貼在唇瓣上輕吻著,仿佛就是在親吻陸蔚來一樣。曾經有過很多想要追求她的人要送她更加適合她的手鍊,卻都被曾以恨笑著婉言拒絕。她不需要任何裝飾品,而這個玉鐲對她來說,也不僅僅只是個裝飾品那麼簡單。
曾以恨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偏激的人,但她卻總覺得無趣,無聊。人生總要在不停的奮鬥中度過,年少時要努力學習,成年後又要努力工作,就算找到了戀人,也要努力的維持愛情,最終在無盡的努力中死去。
曾以恨討厭這樣的活法,更憎恨這樣的規則。她喜歡什麼都不做的躺在床上,無聊到極致喜歡摔東西,或是用痛來證明自己活著的感受。所以,每當陸蔚來不在的時候,她就用痛來麻痹自己,進行一場奇妙的自我催眠。
那個時候,曾以恨才17歲,而陸蔚來也不過是20歲。她們一個要忙著進行訓練,一個在大學裡修習醫學。每次看到那些男生給陸蔚來送情書,曾以恨都嫉妒的幾欲發瘋,卻沒辦法去阻止,告訴所有人,陸蔚來是自己的。
因為曾以恨明白,她總有一天會離開陸蔚來,會狠狠的傷害這個女人。所以,每次她都要躲在陸蔚來看不到的地方,檢查過每個想要追她的人。再幫她去審核,考驗那些人。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曾以恨只是希望在自己離開之後,有一個人能夠真心的對陸蔚來好,讓她不再難過。
或許,在感情的世界裡,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求而不得,明知道沒有結果卻還是拼命的想去維持。這種痛苦讓曾以恨苦不堪言,她好累,真的好累。她想什麼都不管的和陸蔚來在一起,不用替她尋找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由自己親自給她快樂。可惜,她不能...更做不到。
在糾結中掙扎,在自我折磨中死去活來。最終,曾以恨找到一個可以緩解痛苦的方法,就是傷害她自己。第一次用刀片割傷肌膚,皮肉的疼痛讓曾以恨暫時忘記了那些負擔,也忘記了痛苦。她抽更多的煙,和更多的酒,甚至連毒品都有嘗試過。
那天,她喝了很多很多酒,注射了一整支計量的毒品。那種迷幻的感覺讓她覺得舒服異常,玻璃杯被她摔在地上,沒了原型,成為一片片碎片碎渣,她脫光了衣服躺在上面,讓那些尖銳的玻璃穿透自己的皮膚。
那一刻,她的身體是痛的,靈魂卻得到真正的放鬆。她撫摸自己的身體,幻想著那是陸蔚來的手,一次又一次摩擦腿間的敏感點,卻沒有真的進入。因為那是屬於陸蔚來的地方,她是陸蔚來的女人。
汗水布滿整個身體,從腿間溢出的熱流逐漸打濕了地毯。曾以恨大聲的叫著陸蔚來的名字,去幻想陸蔚來正在疼惜她,愛撫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樣一定浪蕩極了,但曾以恨還是情不自禁的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再用力的把身體壓在那些玻璃的碎渣上。
一塊塊碎渣徹底嵌入皮膚,帶來劇烈的痛,她的身體也在同一時刻達到j□j。那種痛楚夾雜著極致的快感,讓曾以恨這輩子都無法忘卻,乃至上癮成痴。於是,她開始痴迷於疼痛,開始用疼痛去緩解她心裡的疼。
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有天,她在房間裡用刀片去切手腕上剛剛結痂的傷口,卻被忽然回來的陸蔚來看得清清楚楚。那是曾以恨第一次看到那麼生氣的陸蔚來,她打了自己,罵了自己,許多天都沒有再理她。卻紅著眼眶幫她包紮傷口,把她手上一直帶著的鐲子給了自己,並套在她布滿割痕的左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