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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累,很疲憊,身體的難過在休息過後沒有好轉,反而變得更加難熬。汗水順著下巴滑落,掉在池清頭上。白沫澄低頭瞥了毫無知覺的人,艱難的挪動著手臂,放在熟睡人黑色的長髮上,用指腹輕柔的磨蹭著。
今晚這場突如其來的歡愉持續多久,白沫澄已經沒了時間概念。到後來,她幾乎是無意識的在和池清做那種事。一次次被推上頂峰,一次次死去再復生。白沫澄甚至覺得自己身體與靈魂是脫離的,明明意識混沌不堪,可身體卻還是會在池清的反覆侵占下給予最忠誠的反應。
此時此刻,白沫澄只想好好睡一覺。可是,她也明白,自己不能就這樣睡過去。池清身上的濕衣服沒有脫掉,浴室里滿是狼藉,就連自己身上的血漬和汗液都沒有洗淨。想到自己要收拾這些殘局,白沫澄看了眼窩在自己懷裡睡過去的池清,無奈的搖搖頭。
要是自己也能像池清這樣睡過去該有多好呢,可是,她終究沒辦法讓自己在這樣的情況下睡著。哪怕可以支撐身體的能量已經到達極限,她還是沒辦法不負責任的睡去。白沫澄想,或許,就是自己太過死板,才會到現在都沒辦法和池清把話說開吧?
隨著時間的流逝,白沫澄想要起來。誰知,她只是嘗試著挪動起右腿,便感到全身一疼。那種痛是根本沒辦法動彈的無力,現在的自己,不要說把這個浴室收拾好,只怕是站起來都很困難。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休息一會,只一會。然而,一分鐘,兩分鐘,乃至一個小時過去。白沫澄依舊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直到她覺得身體就要冰冷到麻木,意識也越來越模糊之際,才想起自己說過只休息一會的話。想及此處,白沫澄將後背靠在後面的柜子上,抬起雙手把躺在自己懷裡的池清挪開,再小心翼翼的把她扶靠到一旁。
只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白沫澄就磨蹭了十多分鐘,平靜的喘息也跟著變重了幾分。她用手撐住地面,在地上跪住,這才試著站起來。然而,在平日裡無比簡單的動作,現卻像是登天一樣困難。最終,她成功了。雖然她還沒辦法走一步,腿心的那處脆弱部位也因為這些運動再度溢出鮮血,她還是挺直了身體站在那裡。不卑不亢,亦是不會彎腰。
過了許久,直到眼前不再是一片黑暗,白沫澄才試著走出一步,緊接著,是第二步。身體漸漸恢復了些許力氣,這讓她開心得不行,回頭去看池清,就像是跑步得了第一的孩子去找家長討要獎賞那般。但可惜的是,池清依舊自顧自的睡在那裡,好比沉睡千年的美人,等待著有人能夠將她喚醒。
不再耽誤時間,白沫澄把池清扶起來,帶著她朝浴室外走去。以白沫澄現在的身體情況,能夠自己走路就已經是很困難的事,如今還要加一個睡著的池清,就更是難上加難。走出浴室,白沫澄每挪動一步都要休息好幾分鐘。等到她把池清送到床邊,替她脫下那件晚禮服,在安放她到床上,已經是一小時之後的事。
這些動作耗費了白沫澄最後的體力,或者說是生命力。她無力的蜷縮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全身已經麻木到沒辦法動彈一下,甚至連視線和聽力都不再清楚。仿佛,這具身體,除了大腦,其他器官早已經腐敗消亡。
安頓好池清,白沫澄心裡最大的負擔隨之消除。她在地上躺了許久,一在心裡告訴自己,她應該起來,不能就這樣睡過去。然而,疲憊的身體早就到達了極限,她再怎麼努力,也只是徒勞。感到視線越來越暗,白沫澄最後看了眼牆上那個指向凌晨3點的時鐘,就這樣睡了過去。或許,用暈,更加合適。
過了許久,當太陽升起,透過窗戶照進房間裡,白沫澄這才猛地從睡夢中驚醒。她坐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躺在床上的池清,見對方還安穩的睡在那裡,她放心的鬆了口氣,跌跌撞撞的走回到浴室里。看著那滿地的血污,還有浴缸里被摔碎的紅酒瓶。白沫澄搖了搖頭,強撐著身體的虛弱把整個浴室收拾乾淨,又放了滿滿一大缸的熱水,把自己摔入其中。
當疲憊不堪的身體被熱水淹沒,腿間如火燒般的刺痛讓白沫澄難過的夾緊雙腿,無助的躺在浴缸里顫抖著。身體沒有一處地方是不疼的,頭在疼,脖子在疼,胸部在疼,胃部也湊熱鬧的跟著一起疼起來。
然而,最疼的,莫過於被池清反覆進入了大半個晚上的私密之處。想到對方毫不留情的動作,還有那雙充滿迷離與懵懂的黑眸。白沫澄強忍著疼,用手搓洗傷口上的鮮血。很快,那些血絲便與浴缸中的熱水融為一體,使其不再清澈透明。
洗好了澡,白沫澄換好乾淨的衣服回到房間,看了眼牆上的時鐘,正好是早上八點多。此時此刻,池清還沒有醒來,見她抱著自己的枕頭,眉頭高高皺起,就像個做噩夢的孩子一樣。白沫澄站到床邊,俯身想要親吻池清的額頭。卻在即將觸碰到的前一刻停下來,轉身離開房間,朝別墅外走去。
不適的身體才來到外面便被突如其來的冷風吹得更涼,白沫澄去到車庫,拿出放在兜里的車鑰匙,進了屬於池清的車。只是,她並沒有選擇駕駛位,而是進了後坐,把身體蜷縮在那個並不算太寬敞的位置上。
小腹是冰的,而比小腹還要涼的,莫過於暴露在外面的手。白沫澄用手捂住小腹,在上面來回撫摸著,再輕按下去。這裡是自己的身體,在幾個小時前,池清的手指還存於其中,帶給她無盡的快樂,還有刻骨銘心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