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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沫澄不挑剔吃喝,只要是池清親手做的飯菜,不管多難吃她都會很開心的吃下去。而她之所以會提出幫池清做飯,只是想替她分擔一些事情而已。這樣想著,白沫澄坐到桌前,看了眼正在廚房裡拿碗碟的池清,微微勾起唇角。
說是不合胃口,其實是一種變相的拒絕。跟在池清身邊這麼久,白沫澄不敢說完全了解她,卻深知池清為人處世的方法。她有她的頑強,她的執著,她喜歡用她自己的方式對你好,不讓任何人發現。這是她獨特的溫柔,用另一種形容詞,也可以說是彆扭。
“怎麼了?”見白沫澄許久都不動筷子,池清想問她是不是自己做的菜有問題。誰知,她剛抬起頭,就看到白沫澄正對著自己發呆。那單薄的粉唇微微上翹,露出其中幾顆白皙的皓齒,看上去就像是在微笑一樣。
如果說池清的性格是內外一樣冷漠,那白沫澄無疑是外柔內剛。她謙卑有禮,看上去是很好相處的人。但和她進行交流你就會發現,她柔弱的外表只是一個假象,平易近人是假的,很容易相處更是無稽之談。
白沫澄的心裡有很深的一道圍牆,那道牆是她用傷痛和隱忍佇立起來的屏障,也是她最頑固的偽裝。她很少會展露笑容,即便是很開心的時候也只是會閉上眼睛去體會那份快樂。在池清的印象中,白沫澄唯一一次可以用肉眼看到的笑容,就是自己要送她離開時,她留給自己的笑。可惜的是,那個笑容雖美,卻只能讓人感覺到心痛。
池清不願看到白沫澄再那樣對自己笑,也想要遺忘那個笑容。所以,當她看到白沫澄剛才的笑容時才會吃驚,才會覺得奇怪。畢竟,這人的笑容,或許早就被自己扼殺得丁點不剩了。
“只是覺得,清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為什麼會這樣想?”池清沒想到白沫澄會這樣說,溫柔,這個詞真的可以用來形容自己嗎?或許,世上隨便找出一個人,都會比自己對白沫澄更加溫柔吧?
“因為我想要這樣想。”清,你在我心裡,永遠都是最溫柔的。
“小沫...”
“吶,清,先吃飯,然後我們一起給酥酥洗澡,好不好?”
池清話沒說完就被白沫澄的話頭打斷,看出對方不願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池清點了點頭,習慣性的夾菜給白沫澄。等回過神之後才發現,對方碗裡的菜早就堆積成了小山的形狀,而自己卻是一口未動。
看到池清難得一見的如此迷糊,白沫澄無奈的搖搖頭,眼中卻浮現出寵溺之情。她學著剛才池清的模樣,也夾了整整一個小山狀的食物到對方碗中。看彼此的碗都被填得滿滿的,雙方不再說話,而是極其有默契的開始消滅碗裡的飯菜。
吃過飯後,白沫澄想去幫忙刷碗,池清在門口把她攔了下來。“你去樓上休息就可以,我來做就好。”同樣的台詞,同樣的場景。在這一個月以來,每當白沫澄想幫池清做些事情時,她都會這樣和自己說。
血緣的關係造成了性格方面的相似,池清擁有的倔強和彆扭,白沫澄也不出意外的全部繼承下來,或許比她更甚。白沫澄不希望池清這樣處處照顧著自己,就像照顧一個孩子一樣。她也想要替池清分擔很多事情,哪怕只是刷碗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也想去做。況且,她的身體也沒有虛弱到連碗都不能刷的地步。
看出白沫澄眼裡的不肯退步,池清知道自己若是不同意,情況只會繼續僵持下去。她嘆了口氣,躲開身子讓白沫澄進來。見對方拿起那些自己還沒刷好的碗筷放在清水下沖洗,池清專注的凝視著白沫澄的一舉一動,就連她倒洗潔精時的動作都全然不落的收在眼裡。
白沫澄是個認真的人,她的行為帶著和她年齡完全不符的成熟,即便是洗碗這種小事也做得極其細緻。直到現在,池清的腦海里還徘徊著白沫澄剛才在飯桌上對她說的話。她說,自己是個溫柔的人。其實,池清很想告訴白沫澄。你才是那個溫柔的人,被你愛上,真的很幸福。而我卻一直都把這份幸福當成草芥,讓你等待這麼久。
“在看什麼?”就在池清發呆時,白沫澄忽然開口。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引得池清一驚,手中的盤子也摔落到地上。池清反應過來,彎腰去撿,一個不小心碰到盤子的邊緣處,隨即,手上便多了一道深紅色的血口。
“怎麼這麼不小心?”見池清左手的食指被劃傷,白沫澄放下了手裡正在刷的盤子,隨便用毛巾擦了手便快速走到池清身邊。眼看著對方那根白皙的手指被血染得通紅,白沫澄皺起眉頭,用紙巾把血擦掉。然而,在她擦掉之後,血還是會源源不斷的流出來。情急之下,白沫澄只能張口含住池清被劃傷的手指,這才勉強止住血。
傷口被突如其來的溫暖包圍,蟄痛引得池清身子一顫,但很快又被手指上過分柔軟觸感勾去了注意力。看著白沫澄眼裡的專注和心疼,感到對方那條柔軟的小舌還有其上凸起的顆粒一遍遍掃過自己受傷的指腹。池清只覺得被白沫澄吮吸的手指酥麻異常,連帶著整隻手都變得麻木起來,就好似被雷電擊中了那般。
身體的體溫驟然升溫,或許是白沫澄此刻的專注的樣子太過誘人,也可能是一直壓抑的念想在作祟。池清上前幾步,將白沫澄親吻的手指抽出來,再把後者按壓在身後的洗碗台上,迎著白沫澄略顯錯愕的目光,將她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