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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兩人院門前的岔口,該分道揚鑣時,世子突然想起什麼,叫住永璂jiāo待:“這件事還沒完,如今西藏土司還在京里,這件事牽扯到塞婭公主的夫婿,皇上必會先想辦法打發了他們,再另行處置兩人,此番下來,也要個兩三日,你務必安撫著,讓皇后娘娘不要著急。還有,塞婭公主要帶福爾康回藏繼承土司之位的事情,皇上在馬場時已封了口,這件事是如何傳入還珠格格和紫薇耳中?其中必有蹊蹺,你讓皇后娘娘這幾日整肅一番坤寧宮上下,莫要著了別人的道兒。”
這些話,以他的身份告知皇后已是逾越,因而才想著讓永璂轉述。
永璂聽了他的囑咐再次瞪大了眼,感嘆克善頭腦之jīng明的同時,帶著高山仰止的崇敬心情回了院。
立在原處,微笑著目送永璂一副崇拜至極的表情進門後,世子才施施然朝自己院子走去,一路上想到那個因被塞婭公主橫刀奪愛而衝動的跑到乾隆面前表白身世的還珠格格和宮·女紫薇,他譏諷的挑眉,暗嘆自己果然穿的是一部愛情劇,主角可以因為愛情而罔顧倫理綱常,甚至自身性命。於他而言,簡直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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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晚註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整個皇宮暗cháo涌動。
延禧宮裡,令妃摔了一地的器具擺飾也無法平息她內心的怒火和挫敗。
她本以為福爾康和小燕子是一對,憑小燕子在皇上跟前受寵的程度,福爾康尚了主,福家被皇上提攜起來,於她是大大的助力。
後來,福爾康去爭那塞婭公主的額駙之位,她轉念一想,有了西藏土司的扶持,情況也很樂觀,然而,就在今天,當她收買的皇上身邊的一個近侍偷偷告訴她,皇上要改立塞婭為女土司,放她回去,而福爾康會從堂堂西藏額駙淪為塞婭眾多夫侍中的一名時,她心急了。福家是她在朝堂上早就埋好的棋子,花了她諸多心血,輕易不能廢棄。因而她將消息私下透露進了漱芳齋,指望性情火爆,行事衝動的小燕子去乾隆跟前爭取一下,把福爾康拽回來。
但是,誰來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福爾康喜歡的不是小燕子,竟然是那個宮·女紫薇?小燕子不是皇上的親生女兒,紫薇才是?這消息一個比一個勁爆,直炸的令妃頭昏目眩,心緒紊亂,遍體生寒。如今,她只能默默祈禱皇上大發善心,將這件事輕輕帶過。
但是可能嗎?
令妃冷靜下來,垂眸沉思,忽而笑了。既然事情已經鬧大了,gān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放把天火將這局面攪的更亂,讓別人去理吧!宮外不是還有一個五阿哥嗎?
令妃到底是從包衣奴才爬上來的宮斗高手,並不像克善預想的那樣亂了陣腳,貿然去養心殿請罪求情,而是禍水東移,派人去宮外漏了消息,暗暗將永琪攀扯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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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事情果然如世子所料。
由於小燕子和紫薇去養心殿呈情時並不避人,真假格格的事情迅速傳遍宮廷。幸而巴勒奔一行住在宮外驛站,才沒收到消息。乾隆怒火滔天,卻偏要qiáng自按捺,先行處理西藏土司的事,只能將小燕子和紫薇兩人秘密關押起來,待巴勒奔走後再行處置。
不想,在他擬定冊立女土司詔書的時候,永琪偕同福爾康雙雙闖進養心殿,當著在場幾名重臣的面表明了心跡,讓乾隆又迎來了第二波打擊。
乾隆面無表情,當機立斷讓侍衛們堵住兩人嘴巴帶下去,同小燕子和紫薇關押在一起。而後頂著朝臣們同情的目光,繼續若無其事的擬詔,而後下旨,當天就將歡天喜地的巴勒奔一行打發出京。
巴勒奔和塞婭猛然間被這麼大一餡兒餅砸中,欣喜之情溢於言表,哪裡還顧得上計較額駙換成福爾泰的問題。反正回了西藏,塞婭想要多少男人,任她挑就是。本著怕夜長夢多的心情,他們根本不用乾隆催促,當即收拾東西走人,連qiáng巴丹達聞聽聖旨後突然病情惡化,昏厥過去也不能阻止巴勒奔的腳步。
又過了兩日,安安逸逸待在坤寧宮裡看戲,每天派人打聽延禧宮的動靜,一聽見宮人匯報令妃又砸了多少東西就要大笑一場的皇后娘娘終於迎來了久違的大清帝王。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聖安。”看見高大的明huáng色身影踏入殿門,皇后掩住嘴角幸災樂禍的笑容,帶領一眾宮人屈膝行禮。
乾隆面無表情,目不斜視的直直越過皇后,走到主位上徑直落座,而後才抬手道,“起來吧。”
皇后從容起身,行到帝王身邊坐定,眼角瞥見殿門口站立的兩個少女,突然變了臉色。
“皇上,她們……”她們怎麼還在這裡?您怎麼不將這兩個罪人處死?
看見穿戴整齊,雖然瘦弱憔悴了一些,但明顯沒怎麼受苦的小燕子和紫薇,皇后眉眼倒豎,直直向乾隆瞪去,目光里滿是抑制不住的狂猛怒火。
乾隆知道皇后必是這個表情,事實上,她能忍住這幾天而不動肝火,大出他的預料。但是,他此次,不是看皇后發怒,聽她那些忠言逆耳來的。因而,他果斷的抬手,制止了皇后未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