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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善一退出房門,乾隆便耐不住內心狂炙的怒火,重重拍擊桌面,朝吳書來厲聲喝道:“那宮·女到底是誰弄來的?一個賤·婢也敢公然勾·引郡王!吳書來,馬上將她遠遠的弄走,浣衣局,辛者庫,隨便你。”
吳書來垂頭應諾,退出書房去遣人處理那名宮女,一行到帝王視線看不見的拐角便默默捂臉,內心腹誹:萬歲爺喂!不帶這樣遷怒的!這宮·女明明是您自個兒弄來的,您怎麼能怪到奴才身上?!還有,人家分明勾·引的是您,關人家郡王什麼事兒啊?人小郡王今年才13歲啊!13歲!
☆、茶道
作者有話要說:夥計們,我陪我老媽出門玩兩天,看看桃花,評論就不能及時回復了,大伙兒留著,我回來會認真看過的!今天的這一章很肥很肥,抵得上三章了,親們這周就表催我加更了昂,跪求,拜謝~~
自那天從書房落荒而逃,克善私下裡派人去打探了那名宮·女的一些消息,聞聽那宮·女是自他離京後突然間受了提拔,又在他上次離開書房後被乾隆遠遠打發去了辛者庫,他內心觸動,太陽xué隱隱作痛。
雖然很是震驚迷茫,因著上一世心臟病的關係,習慣了抑制情緒的克善隱而不發,每日依舊錶情平靜的去上朝,在兵部的差事也安排的井井有條,一絲不苟,不露半點端倪。
這日上朝。垂頭躲避保和殿上乾隆再次看過來的灼熱視線,站在兵部官員一列的郡王暗暗苦笑。以往他每每遇上帝王的這種眼神都覺得怪異,卻從沒深想過這其中隱含的深意,現在想來,他實在太過遲鈍!
再仔細回憶他與帝王相處的點點滴滴,那人對他肆意的縱容,對他刻意的親近,對他百般的寵溺,一幕幕都如電影回放般清晰起來。原來,不知不覺間,乾隆對他的感情已經變質,只他一個人無知無覺,將這份感情誤解成帝王對臣屬的看重,對小輩的關愛,直到那突兀的一吻發生,他依然自欺欺人,還天真的想著是否直接去帝王面前求證。
若真跑去問了,以乾隆qiáng勢的性格,定會直言不諱的道出他的感情吧?到時他除了震驚,傻眼,還能作何反應?
想到這裡,即便在朝堂上,帝王和眾臣都看著,向來冷靜自持的郡王還是忍不住想去捂臉。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遲鈍到這種地步!
正暗暗發窘,吳書來高昂唱和‘退朝’的聲音傳來,驚醒了神遊中的小郡王,他連忙垂頭斂容,肅著臉跟隨眾人疾步退出大殿。頂著乾隆緊隨其後的灼熱視線,他有如芒刺在背,心內不禁暗暗苦笑。
這麼躲著不是辦法,但他如今腦海中除了空茫還是空茫,絲毫不知該怎麼處理這份感情。被一個男人愛上,他兩輩子來想都沒有想過,連做夢都不曾。
乾隆眼睜睜看著克善迴避自己的視線迅速遁走,步下王座時眸光變了變,頃刻間幽深懾人如兩汪漆黑的寒潭。這是發現什麼了嗎?這幾天他每每看去,少年不是垂首就是偏頭,極力躲避與他對視,下朝後也走的飛快,卻又並不回阿哥所,沒日沒夜的泡在兵部辦差。
他雖然有千百種藉口將少年找來與自己獨處,揭破這層窗戶紙,讓他直面自己的這份感情,但他卻偏偏不想這樣bī迫。看著少年手足無措如受驚的小兔子,他便覺得萬分可愛,心癢難耐。不得不說,能讓向來淡定從容的少年露出這少見的慌亂情態,算是他的一種成功,如此,讓他再逃避一兒,徹底想想清楚有何不可?
但是,他能縱著他逃避一時,卻不能縱著他逃避一世。在自己愛到瘋狂,愛到極致的時候,他卻想轉身退走,徒留他在這禁忌之情的泥沼中苦苦掙扎,這怎麼能行呢?要沉淪,要墮落,也該是他們兩人一起!
帝王負手漫步而行,嘴角揚起一抹邪肆的笑容,眼神中充斥著滿滿的狂熱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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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善退出太和殿後步伐加快,急急往兵部行去,卻被身後永璂的連聲呼喚阻住了腳步。
“十二阿哥有事?”克善停步轉身,維持著淡然的表情問道。
永璂快走幾步奔到他面前,一手搭在他肩膀上蹙眉問道:“你最近有心事?”
有這麼明顯?克善聞言蹙眉,用眼神示意永璂跟著自己走,再停在原處,他怕被吳書來攔截住。待兩人走出老遠,選了一條通往御花園的幽靜小路,他這才看向永璂問道:“怎麼這麼問?”
永璂指指他嘴角,表情擔憂的說道:“你最近都不愛笑了,每天行色匆匆,心神不寧的,很明顯麼!”
克善手指撫上唇角,內心一哂。他本就不愛笑。上一世因著身體狀況和家族傾軋,他習慣了掩飾表情,克制情緒,久而久之,微笑便成了他的固定面具,哪怕他的母親被家族bī迫致死,在她入殮時,他仍能微笑著送她離開。來了異世,因為身份和處境的關係,這微笑的面具他戴的更加嚴密。但如今,只為了乾隆的一個眼神,他竟連習慣性的掩飾情緒都做不到了,這令他內心悚然一驚。原來無知無覺間,那人已經走到他內心深處,擁有了攪亂他思緒、顛覆他情緒的能力。
薄唇越抿越緊,克善表情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