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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gān澀的jiāo待清楚,驥遠和珞琳禁不住為自己當初嚴格保密的決定感到萬分慶幸。如果弄的盡人皆知,將軍府說不定早就被御史彈劾,抄家滅族了。
“舞蹈動作和祝詞是誰教授的?”克善把玩茶杯,繼續追問。
“舞蹈是我教給婢女們的,祝詞,祝詞是我和哥哥一起想的。”珞琳面色蒼白,頭越埋越低,哀哀淒淒的答道。
“哼……”克善聽見這個回答,繃不住的冷哼一聲,引得珞琳在這一聲後身子又顫了顫。
“當初我們也讓阿瑪看過一次,阿瑪說很好,沒問題。”為了找回一點尊嚴和臉面,珞琳毫不猶豫的出賣了自己老爹。
克善垂眸保持沉默,對此不予評置,努達海的荒唐,他是見識過的。雁姬卻對努達海投去了帶著憤怒、驚詫、不可置信的一瞥。
“我,我當時不知道怎麼了,也沒聽出來。許是最近兵部太忙了,弄的我有些神思不屬。”努達海羞愧的低下頭。只是,到底是因為忙於公務而神思不屬,還是為了別的什麼神思不屬,這就不得而知了。
“事情已經出了,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你們再好好想想,任何有可能知情的人都不能漏掉。”克善不想再看這群二貨狗咬狗,開口打斷他們的互相埋怨。夜長夢多,趕快將這件事抹平才是正經。
驥遠和珞琳連忙屏息靜氣,皺著眉拼命回憶,好半天后雙雙堅定的搖頭,表示沒有遺漏。
“很好。”克善審視一番二人神色後微微點頭。“我現在有一個章程:跳舞的婢女們,包括剛才在花園內守職的所有奴才,要麼全部打殺了;要麼毒啞,發賣的遠遠的。若是識字者發賣,除了毒啞,還得挑去雙手手筋。”
斂目說出自己的決定,克善心裡沒有任何壓力或觸動。前世為了重振家族,在相對和平民主的21世紀,他手裡就沾染了不少鮮血,更何況如今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封建社會?為了自己的利益,為了能活著,活的好,他需要用qiáng硬的手段來保全自己。人都是自私的,這是天性,他的命不是用來為這兩個蠢物買單的。
克善的話音剛落,驥遠和珞琳就不可思議的叫起來:“不行!這絕對不行!你這樣做太殘忍了!他們都是人啊,活生生的人!你怎麼忍心?”
努達海也面露不忍之色。雁姬向一雙兒女和丈夫瞟了一眼,表情木然。
“呵呵~~既然你們不同意,我還有另外一個章程,那就是我現在即刻進宮面聖請罪。本世子既不是始作俑者,也不是知情者,待聖上查明,看在本世子一家忠烈的份上,大不了革去旗人身份,貶為庶民。至於你們,你們他他拉九族就全陪著那些婢女們上午門斬首吧。”克善說完,悠悠然的靠坐在椅背上嘆口氣,“行了,你們走吧,本世子要換衣進宮。”
“不要啊!你不能進宮!”聽完他一席話,連腿肚子都哆嗦起來的兄妹兩終於熬不住內心巨大的恐懼,驚慌的尖叫起來。
“世子請留步,這件事咱們再慢慢商量。”努達海也連忙站起來勸阻。
“哼!這件事如不儘快處理,很快就要引火燒身,還有什麼可商量的?本世子也是被你們連累遭受的無妄之災!堂堂滿洲勛貴,竟然能教養出如此愚不可及的一雙兒女,努達海將軍功不可沒!本世子建議將軍也趕快收拾一番,主動隨我進宮請罪,日後或可留個全屍。”忍無可忍的克善一揮手,將桌邊的一套茶具盡數拂落。滾燙的茶水隨著碎裂的茶壺和茶杯四處飛濺,慘烈的撞擊聲震得人直從靈魂深處開始顫抖。
如不是被這群人無知和愚蠢的程度刺激的狠了,向來自製的貴公子也不會做出這樣激烈的舉動。NC果然是連聖人也無法忍受的動物,何況克善還遠遠達不到聖人的程度。
“世子息怒!將軍只知行軍打仗,內宅向來是雁姬打理,一雙兒女也是雁姬從小教導。惹下今日大禍,雁姬之罪首當其衝,還請世子不要同他們計較,雁姬願全權承擔。若世子信得過,給雁姬一個時辰,雁姬自會將這件事處理gān淨。”見世子動了真怒,事態已經到了失控的邊緣,雁姬連忙站到努達海身邊,毫不猶豫的跪到滿是碎瓷片的地上,重重叩首向世子請罪。
克善眸色沉沉的看著不停叩首的雁姬,收斂起滿身的怒火,不發一詞。
“請世子恕罪!努達海愚鈍,如有言語不當之處請世子海涵。世子既開了口,一切處理事宜都按世子的吩咐去做。”被雁姬連連拉扯著衣擺,努達海也放棄了心裡的那點不忍,跪下磕頭請罪。有什麼能比自己的身份地位和身家性命更重要呢?
“驥遠(珞琳)知罪,給世子叩頭,請世子恕罪。”見平日威嚴無比的父母都雙雙跪下,不斷磕頭請罪,兄妹兩終於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連忙奔過來同父母一起叩首,低下了他們‘高貴’的頭顱,放棄了他們的‘慈悲為懷’。
“起來吧。”克善揮手,面容疲憊,“雁姬留下,其餘人退下。這件事過後,誰也不許再提。”
“是,奴才告退。”三人被克善一番整治,簡直驚駭到了極點,見他終於發話,規規矩矩行禮後迫不及待的奪門而出,到得院門口,頗有種逃出生天,再世為人的感覺。
“夫人打算如何做?”克善看向雁姬,表情不復剛才的嚴厲。對這個女人,他現在是既同情又憐憫。一個女人得悲催到什麼程度才能攤上這樣的夫君和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