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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頭裡面居然還有這麼好看的東西?」旁邊族長也驚了。
「族長,這個東西弄出來能賣錢不?」蕭雲忙問。
「呃……我記得王帳確實有不少漂亮的寶石,等等阿雲,這種寶石居然是躲藏在石頭裡面的嗎?」族長完全回不過神來。
「礦物當然是從石頭裡開採出來的,不過這個這么小,雜質又多……只能這麼看著玩了吧,當個擺設啥的,作用不大。」蕭雲搖搖頭,把這塊黃水晶周圍的石層儘量砸掉,往腰包里一塞準備帶回去。地精隨便挖個洞穴都能挖到水晶礦脈,草原上的礦藏說不定比他想像的還豐富。不過這沒什麼意義,沒有專業的開採隊伍做不成這珠寶商,再說珠寶又填不飽肚子,他還是選擇種田。
也不知道地精到底挖了多深的洞,除了石英石外,洞穴外這一大堆石頭裡面還有不少灰白色的長石——長石也是非常常見的礦石,多產於岩床上,顯然,地精挖的這個洞已經挖到岩層下面去了……可惜洞口太小爬不進去,不然蕭雲都想鑽進去看看。
帶來的獸皮都儘量裝上石英石和意外發現的長石,幾人的肚子也在咕咕叫喚了。這難不倒善獵的雪狼人,紅葉背著弓出去轉悠一圈就拖了頭類似於袍子的動物回來,青草和大河在附近採集了些已經老得發黃的野菜,再加上族長帶出來的豆芽和鹽,湊合著就是一頓飯。
來的路上有蕭雲這個累贅,紅葉小跑四小時能到路程一行人走了五個多小時,回去的時候大家都要背礦石,沒人能背蕭雲了,回程的速度自然更慢,到了部落天都黑盡了……恰好趕上大鍋飯。
休息一夜,次日一早起來,蕭雲便拉著族長商量上釉——基本上是他說族長聽,說話得注意技巧不能是命令式,而是商量式,注意用「我們」、不能用「我」,主要的意見他來提,可有可無的決定讓族長來做,務必要讓族長產生「我也是決策者」的這種錯覺……呃,搞過銷售忽悠過客戶的都知道這套路。
一通商量下來族長便自然地丟下放牧工作主動配合著蕭雲來燒上袖的料……石英石和長石需要燒過以後再來砸成粉,要耗一批燃料,這個浪費燃料的鍋蕭雲得讓族長和自個兒一塊背。
燒石頭沒有燒陶那麼多講究,裝窯了能有多高溫就燒多高溫,把石頭燒脆了弄出來砸成粉,這道磨人的工序牛角避之不及,族長、青草和大河倒是幹得很勤奮;獲得了上釉用的石英粉和長石粉,接下來便要琢磨天然顏料的問題了。
最早的顏料取自於礦物和植物,這會兒的話礦物別想了,植物倒是能利用一下……依然是和族長商量,拉著隊伍往森林邊跑,弄回來一堆花啊草啊的,侵泡砸爛觀看顏色純度,選出一種不知道叫啥名兒的大花盤的紫色花朵,和一種特別難吃、鳥都不吃的紫色漿果,水煮後用木棒攪爛、獲得深紫色的天然汁液,再與石英粉、長石粉加上沼澤淤泥拌勻,純天然手工釉料便大功告成。
再來,就是實驗上釉的成果了。這次蕭雲弄出來可以套在石頭基座上、用磨出紋路的骨頭(磨骨手工技藝提供者紅葉)當軸心、能夠平穩選擇的木盤當做轉盤,利用活動的轉盤捏出四個陶鍋、兩個水罐、三十個陶碗的泥胎,裝入窯洞中進行素燒,也就是低溫烘乾五小時候取出;素燒後的泥胚非常容易損壞,蕭雲不讓別人沾手,自己親自來上釉,一半的泥胚用拔自己的毛(……雪狼人的狼形態,腹部下的絨毛比較柔軟且有韌性)製成小刷子耐心地把釉刷上去,另一半採取浸釉法(在較大的容器中倒入釉液,將胚體小心放入其中浸泡數秒後取出),待釉液干透後,同時放入窯洞中走燒陶工序。
這次的燒陶準備工作都做了好幾天,連族長都全程參與,自然是引得全族矚目……回部落過夜的放牧族人去了草場,留守的人問的第一句話都是:「陶燒好了嗎?」
在這種萬眾期待下,蕭雲倒還好,反而是族長緊張得不行,開始降溫後就跑到土窯旁邊蹲著、兩隻眼睛一直盯著蓋窯的石板死瞧……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蕭雲摸著窯洞外殼的溫度覺得差不多可以開窯了,還沒喊出牛角的名字呢,族長就撲上去用爪爪扒拉封石板的泥……然後他就跟之前開過窯的阿山一樣,發出震天響的咳嗽聲。
「……回頭應該把口罩搞出來,戴個口罩再開窯。」蕭雲看著咳出眼淚的族長哭笑不得,雖說他把族長忽悠過來當全程苦力是別有用心,這會兒他倒是覺得族長有幾分可愛了。
挪開石板等窯洞內的煙塵散掉少許,再伸手把裡面的陶器抱出來——都不用眼睛看,光是手摸到的那種光滑觸感蕭雲就知道這次的燒陶大成功。
蕭雲也不是很懂陶和瓷之間的區別,反正他沒找到高嶺土,用的是陶土,那麼燒出來的東西就算是有上釉的光滑表面他覺得也該歸入陶器類,然後嘛他燒的陶又比這個世界原來的陶要好,那麼叫陶瓷也不算厚臉皮……
這批陶器包括大件的陶鍋水罐在內,都不再是原來那種陶土本色的土紅色,釉料作用下,高溫緻密化後的陶器表面不但有著接近現代工業陶器的光滑明亮表層、還有一層均勻漂亮的紫色;落日餘暉下,出窯的紫色陶器反射著淡淡的光暈,就算是見慣了好東西的蕭雲也不得不點上32個贊——很美!一種粗獷的、天然原始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