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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停的下降。
這個還是很好感覺到的,因為並沒有停頓下來的撞擊。
托尼看不見,也沒有什麼具體的感受,沒有參照,就很難具體感受到時間的流逝。
但還可以數自己的心跳。
心跳比平時要快一點,大概一分鐘80多次。
艾莉西亞趴在他身上,他緊緊的抱住她,“別怕。”
“我不怕,”她的聲音就在他耳邊,“你怕了嗎?”
“有一點。現在是什麼狀況?我是說,你能看見什麼嗎?”
“看不見,四周非常幽暗,我連你的臉都看不見。這裡應該是什麼多維空間,或者其他的東西,我說不上來,之前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
“現在,我覺得我是被牽連的那一個了。”托尼輕輕的說:“沒人會用這麼奇怪的方法來對付我。”奇怪的女孩出現了,於是奇怪的事情隨之而來,用不著多想就知道這其中必然是有關聯的。
“抱歉。”並不很真誠的道歉。
“不用道歉,這不怪你。”揉了揉她腦袋。接著他意識到這個動作太親昵了,這不太好。
於是趕緊用語言來緩解這種尷尬,“這總得有個完結吧?不能總這麼掉落下去,一定有個底線的。”
“是‘下降’嗎?也許是平移,或是漂浮。”因為看不見,實在是無法界定的。
“不好說,沒有下降的失重感。就比如你坐電梯,電梯下行,你會有一點失重感。”他不太嚴肅的開著玩笑:“或許你可以睡一覺,來,你躺在我旁邊,我想可以給你勻出一點位置。”
她體重很輕,可以說輕得異乎尋常,但一直這麼壓在他斷掉的肋骨上,還是很疼的。
“抱歉,我忘了你受傷了。”她挪動了一下,躺在他身邊。
“艾莉西亞。”
“嗯?”
“你多大了?”
“理論上,124歲加13歲。”
“哇喔!”托尼驚嘆,“你可真是嚇到我了!你能了解在正常人來說,一個137歲的老婦人該是什麼樣子嗎?”人類有確切出生日期的最長壽的人是一位法國的詹娜·路易·卡門女士,1997年122歲高齡病逝。普通人類過了30歲之後,新陳代謝速率下降,膠原蛋白流失,體內氧自由基逐漸增多,表現在身體表面最直接的就是皺紋逐漸增加,頭髮色素流失,雞皮鶴髮是必然。
“我知道。”
“為什麼是我?”這個問題他還是第一次問。要說有錢人最怕的是什麼,那就是死亡與衰老了,她不管找誰,對方都會非常感興趣,對她有求必應的。
“你是個百萬富翁超級英雄。”
“我謝謝你這麼看得起我。”
“不用客氣。嗨!我想我們到了。”一次輕微的震盪,像是病床終於落在什麼實地上。
艾莉西亞坐起來,“我們是應該等待,還是查看一下四周?”
“有光亮嗎?”
“有一點,不很亮,但我能看見。”
“描述一下。”
“像是一個山洞,或是什麼地下室,我說不好。”
“不是山洞,沒有那種潮濕和土腥味。”對於山洞,托尼也算是富有經驗了。
“要我到周圍查看一下嗎?”
“不,不要分開。在陌生環境裡,最好待在一起。”
“你能走嗎?”她留意了一下,“你身上這些電線什麼的,應該沒有什麼用了。”
他右手食指上有一個指夾,胸口幾個電極貼片,左手肘彎內側血管扎著止疼泵針頭,現在這些電線都從中斷開,斷口很整齊。他才反應過來為什麼沒有連著監護儀一起帶下來砸在他身上,或者為什麼針頭沒有被突然扯出;於是將指夾、電極貼片和止疼泵針頭全都扯開,扔在床上。
“我得慶幸,我的腿沒事。”托尼艱難的坐了起來,“要麼,我們可以一直在這裡等待,總有人會出現的。”
這個假設中的敵人卻一直沒有出現。
對手的耐性超乎托尼·斯塔克的預期,直到他覺得餓得不行,還是沒有人來為他們解釋這個正在施行的邪惡綁架計劃。
期間他睡了一覺,跟艾莉西亞下了一盤盲棋。
“我們應該更多的在一起玩。你都喜歡玩什麼?西洋棋?圍棋?橋牌?還是桌遊?”
“龍與地下城。”
“我想我會玩這個。”托尼還挺高興的:佩珀就不愛玩這些。
沒了止疼泵,止疼藥的效力過去之後,托尼終於覺得實在是太特麼疼了。他自認已經是很能忍痛的那類人,還是疼到額頭直冒冷汗。
他強忍著疼痛,不想疼到呻-吟出聲。
艾莉西亞因為自己不會感到疼痛,也就對此非常不敏感,直到覺察到托尼說話明顯減少,才注意到他有點不對勁。
這個空間裡溫度適宜,濕度適宜,倒是挺舒服的;光線不很明亮,但托尼看不見,艾莉西亞又不需要很明亮的光線,所以兩人都對光線沒有什麼要求。
“你不舒服嗎?”她仔細的看著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