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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海禪師再次對菩薩行了一禮,抱緊了白素貞說。
「我佛緣已到盡頭。若真要死,便和她裝在一個棺材裡吧。」
他這次,用的不是「弟子」。
法海禪師走了,或者說,法海禪師「死了」。催動了體內神根的裴文德帶著白素貞飛到了珞珈山下的一處不知名的山洞。
他也已經累極了。
他的神根仙靈只能動用一次,神根被催動時可以暫時恢復他身為尊者時的法力,也可保他性命無憂,肉身上的傷痛則會在法力褪去之後憑藥物將養,無法迅速癒合。
裴文德現在不痛,即便痛著那顆心也只會在懷中那個「不知死活」的女人身上。
自從她離開以後,他便已不再設想他和她會在何種情況下相遇了。她卻在那個最緊要的時刻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一直是個有些執拗的人,執拗到好像此生都只能一個人活,或者一個人死。但是她來了,他突然就不想死了。
他將她放平在洞中,將神根僅剩的法力全部注入到她的身體裡幫助她癒合傷口。
她卻在這個時候悠悠轉醒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到了這裡,也不知道裴文德在做什麼。她只見到他在重傷之下還在動法,氣得險些破口大罵。
但是她動不了,她的周身都被他的法力緊緊壓制著。源源輸送進來的金光也讓她感到極其陌生,這不像他的真身該有的修為。
她以為他「迴光返照」了,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就在他收法放開她身上牽制之時,猛地站起身來怒吼道:「你是不是要死了!我有說過讓你救我嗎?!!」
裴文德卻是一貫的處之泰然,抬手一扯她掛在身上的披帛化成了一塊半寸厚的軟墊,翻身趴在了墊子上。
他的後背裂開的皮肉已經結痂,兩指寬的傷痕內,白骨森森可見。
白素貞又落了淚來。她最近似乎常常落淚,連她自己都恨極了這份「嬌柔」。
她又問了一遍:「你是不是快死了?」
紅腫的眼眶一汪眼淚只在眼中含著。
她突然有些怕聽到他的答案,扭過頭去深吸了一口氣,狠狠擦掉眼中的淚痕。她怕她的淚會滴到他的傷口上,她真的好怕他疼。
裴文德卻一直靜默著。
這種靜默又無端讓她想要發脾氣,她怒氣沖沖的想要衝出山洞緩一緩神,卻在邁步的下一瞬被他拉住了手腕,抱進了懷裡。
他此時的上身還是chiluo的,健碩的身體和溫暖的體溫都像是在無聲的告訴她。
我不會死。
他輕笑問她:「你去哪?」
乾淨的眉眼帶著三分倦意,七分惑人。
白素貞那一刻的呼吸緊繃的幾乎窒息,她不知道他現下想表達的是不是她所想的那個意思。口中已經傻傻回了一句。
「我,......我回峨眉山去。」
貼進的胸膛摩挲著她的耳際傳出一陣膩死人的低沉悶笑,他垂眸撫上她的長髮,用指尖描繪著她的眉眼問:「不是說,要夷為平地嗎?」
白素貞與生俱來的伶牙俐齒,在這一笑一問之間全部崩塌,她可笑的發現,自己竟然也會有在這個總是沉默寡言的男人面前語塞的一天。他的身上總是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溫潤強勢,而這種強勢亦在此時揮發的濃酒一般甘醇。
她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緩慢的問出了那句她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你的佛為什麼要剃去你的仙骨?是因為......」
我嗎?
她又有些不敢問了,如果真的是為了她,那他放棄的何止是二十餘年所信奉的念這般簡單?
他卻那麼懂她,在她緊張到輕顫之時收緊長臂,溫潤的吻住了她的唇。
唇瓣相接的觸感真實到令人心痛,口齒交融的纏綿化成了彼此之間最撩人的慰籍。他的唇舌清晰的划過她口中每一處角落,逐漸攀升的體溫無不在無聲訴說著這段難解難分的深情。
他的唇一路自她的唇間滑向耳際,一面用唇形勾畫著她嬌嫩的輪廊一面道。
「從今以後,不會再讓你一個人走。」
他舍了佛,動了念。
她舍了命,要了他。他們如何還會再分開?
白素貞的淚水因著那句話,順著眼眶潸然而下,這一次的淚流的異常暢快,也異常釋然。那是一種心酸到直達心底的喜悅。她的雙臂也在同一時間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熱切的回吻上他的嘴唇。
她從來沒敢奢望過,會在這張唇里聽到什麼情話,他也自來不是一個懂得如何訴說情感的人。但是他說從今以後,不會再讓她一個人走。她知道,那便是一個自許下便不會再有任何變動的承諾。
他問她:「如果有一天,你會因為我魂飛魄散,會後悔嗎?」
她說:「我只後悔為何沒在你披上那身僧袍之前認識你。」
他又笑了,埋首於她已經被扯的大開的優雅頸窩之間。
「現在也不遲,脫了就是了。」
qing動在那一刻到來的如此順理成章,兩具乾涸的身體緊緊相依,健碩的身體鑲嵌在那片曲線玲瓏的rou體之間,攀升出無限的渴望與驚嘆。
她聽到了他逐漸激烈的chuan息,感受著他灼熱的唇舌眷戀的撫摸過她身體的每一處角落。
她的腳尖都情不自禁的繃直了,冰涼的手指情不自禁的順著他的腰線上撫。卻突然感覺到他驟然的緊繃,一聲抑制不住的悶哼清晰的在耳側響起。她嚇了一跳,這才想起他背上還帶著那麼重的傷,連忙欠身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