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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出來,便也不反駁了,埋頭自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的小藥瓶放在她坐的小几邊上道。
「一天三次,讓它們勤給你換換,可以止疼的。」
素貞捏著小藥瓶只是笑,沒受傷的腿在桌子角上一晃一晃的問:「你用過了嗎?」
他那日身上受的傷不比她的少,她記得他護著她的時候還一連挨過響尾好幾次重擊。
法海禪師搖頭說:「我不疼。」
說完就要回屋去了。
素貞一直防著他走呢,眼疾手快的一扯他的僧袍撈回來道:「聊一會兒,急什麼?」
法海禪師很無辜的指指天色:「到時辰了,我該睡覺了。」
那真的是說得一臉認真的!
法海禪師一直生活規律得如一個「老人」。晨起練功,從不熬夜,「垃圾食品」自然也不會吃。
白娘娘自己生活的懶惰恣意,卻也從未逼著他做過什麼更改,這會子聽他說要睡了,卻不是很開心。
她睡了七天,倒好像很久沒見過他了似的。
而白素貞不是很開心的時候,難免要「作」出些么蛾子。便是如此時,她就三下五除二的拆了自己腿上的白布條,可憐兮兮的含著兩泡眼淚對法海禪師道。
「啊呀,出血了。你快點進來幫我上藥。」
☆、第四十五章 投桃報李
白娘娘妖生的很多個時候都是以不要臉取勝的。
她能當著你的面,將白布條撕得坦坦蕩蕩的,便也能在妖精們蜂擁而上衝過來說:「娘娘你沒事兒吧。」的時候,一掌風將它們扇到白府門外去。
由此,妖精們才知曉它們到底有多礙眼。法海禪師再出門找過來的時候,那都是一股腦的四散逃離,拒惹這個麻煩。
裡面那位主兒哪裡是要上藥?分明是要撩和尚。誰敢在這個節骨眼衝進去?那不是找不痛快嗎?
法海禪師因在府里找不到一個「能用」的幫手,只能又默不作聲的回去了。路過白素貞窗邊的時候,他順手幫她關了一下窗戶,是完全沒有幫她上藥的意思。
白素貞可不管你有沒有意思,你不上藥我就一瘸一拐的跟在後頭走。你要關門,我就直接往門邊一撲,半邊身子都摔在門裡,你還怎麼關?
法海禪師眼中那種:她真的有病的眼神又出現了。
白素貞也不看他,只一味艱難的手腳並用的往裡頭爬,傷口卡在門檻上了,她就悶聲不響的開始掉眼淚,活像一個身殘志堅趕上門來碰瓷兒的市井無賴。
法海禪師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她的表演,發現門檻真卡到她的肉了,又只能扯著她的兩隻膀子往屋裡拖。
進屋以後的白娘娘整張臉上都洋溢著一種志得意滿,拖在地上的小身板連著及地的長裙被拉的很長,像個不聽話的小傢伙被家長拖回去訓話。嘴巴里也是一開一合的吐出一句:「好高興啊,又吃成長快樂了。」
倒好像法海禪師在幫助她「長高。」
她覺得自己只要挨著小和尚,就能一直開心的「成長」下去。
法海禪師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麼東西,反正白素貞自來喜歡胡說八道,便也不追問,只說:「你把它都拆了做什麼。」
紗布纏得時候都是連著肉的,她撕得大開大合,傷口全都裂開了。
白娘娘只管歡快的擰小腳,擰一會兒對法海禪師笑一會兒,咧著一排小白牙說:「不拆你能給我綁嗎?」
不拆,他還真的不會給她綁。
法海禪師又想不出反駁的話來了,閉目坐在蒲團上無奈道。
「我不好碰你,你找妖精們來吧。」
不好碰啊?
素貞眨巴了兩下眼睛,擰著身子蹭過來,很虛心的求教:「哪裡不好碰?我的皮嫩著呢,沒有一處不好摸的。」
她說得認真,他聽得無語。
法海禪師揉了半天的太陽穴才道:「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
她就是打足了心思要撩你,你能如何?
法海禪師鬱悶的看著房頂,知道今兒晚上不給她綁好了是肯定睡不上覺了,僵持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那你老實點。」
老實,那自然是老實的。白素貞的傷口其實是在腳腕靠小腿上面一寸,也不是什麼看一眼就了不得的地方。但是你說給她上藥,她就能將裙子呼啦一下,自下而上的一路撩到大腿根兒,嚇得正在給她處理傷口的法海禪師險些將手裡的藥瓶砸到地上。
你待要發火吧,她又嬌羞無比的:「哎呀」一聲,說「撩得太高了。」又慢悠悠得蓋回去了。
等你再認認真真的給她上藥,她又難保老實規矩,不是摸摸你的腦袋,就是露胳膊露腿。氣得法海禪師好不容易忍著怒氣綁好了以後,劈頭蓋臉就是一句:「穿好!你不冷嗎?」
素貞又乖巧了,抬著袖子捂著嘴就是咯咯咯的一陣笑,笑得跟個不懂憂愁的孩子一樣。
但是她笑吧,又把人笑得沒脾氣,真格是一點法子也沒有。
然而你不惱了吧,她又開始蹬鼻子上臉的要給你上藥。嘴裡大道理說得一套一套的,說這叫受之以桃,報之以李,你都給我上藥了,我怎麼能放著你不管呢?
法海禪師說:「你就放著吧。我這樣挺好的。」
白素貞乾脆白練一卷,直接將小和尚撈到了身前,嬉皮笑臉的道:「我放不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