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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那三十個女人,並十幾個妖怪呢?
法海禪師愣愣的站在大開的正廳門前,覺得師父常說的,莫近女色,莫問紅塵是十分正確的醒世箴言。
☆、第十九章 錢塘縣頭號女流氓
白娘娘自從打了一架以後,又在錢塘縣裡出了名。坊間都知道,縣裡最彪悍的幾十個婆娘都被她揍了個鼻青臉腫,嘴歪眼斜。白大仙呢,也自神棍的名號之後,一躍成為了街頭巷尾最叱吒風雲的頭號街頭女流氓。縣民們私下裡嚇唬頑皮稚兒的叮囑,也從柳九巷的鬼,變成了柳九巷的白娘娘。過去明里暗裡看她不順眼的老娘們兒們,那也都是大氣也不敢出了。
白娘娘對此那是十分的享受,想她過去在峨眉山當妖大王的時候,也是坐領群山,說一不二的。如今來了錢塘縣,不光妖服她,人也服了她,如此算來,「子民們」竟然越來越多了,差點就要書信一封給「背叛」她的猴子精,讓它帶著妖民們也住過來了。
白素貞這廂是高興了,法海禪師卻漸漸的苦惱起來。
他現在還是每天都要帶著白素貞出來尋許仙,過去的時候兩人出門,走丟了路還能找人攀談一番,順便問些情況。
然而白素貞自打「出名」以後,除了男子還會傻呆呆的在街上看她,女人一見她的衣角飄來,那都是一溜煙的狂奔。邊跑嘴裡還要邊喊:「白素貞來啦!快關門!!」
法海禪師看著一旁站沒個站像的白素貞,覺得很喪氣,愁眉苦臉的跟她說。
「你不要總是跟人打架。」
說完又覺得這話已經說過無數次了,她總是不聽,便又埋頭向前走去。
白娘娘就擰著兩條長腿慢悠悠的跟上他,一面跟一面勸慰:「這只是暫時現象,他們不了解我的本質,自然都是怕我的。我先教她們個乖,以後再教她們道理,你也知道我心地是十分...誒!糖葫蘆給我吃一口!」
法海禪師眼睜睜的看著白素貞搶了一個孩子的糖葫蘆,嚼的嘎嘣帶響,耳邊充斥著稚兒的哇哇亂叫,是真恨不得將她團吧團吧裝進缽里算了。
這種讓法海禪師愁的額角一跳跳的疼的狀況,一直持續到兩個人離開縣裡才算消停。
他們今日要去的地方,名喚許家村,是臨近錢塘縣郊外的一個小村落,面山而居,臨水而立,是處風景宜人的地界。並且,因著許家村的人還未見識過白素貞的「淫威」,整個村子的氣氛也堪堪算作和諧。兩人一路走村串巷,最終選在了許家村菜市旁的一顆老槐樹下擺了一個算卦攤子。
這自然還是要來問名字的。
未免惹事,法海禪師還特意讓素貞在眼睛上蒙了一條白紗。
妖精的眼睛都會勾魂,白素貞閉著眼睛也能視物,擋上那雙妖里妖氣的眸子,還能顯得有些仙氣。
法海禪師沒敢直說,這是擔心她在許家村也要打出「名」來,那真是沒臉再帶她出來了。
再說這裡的村民,本不認識白素貞的,然而在看到這位「仙姑」,眼覆白紗亦能視物以後,反倒更添了對她的崇敬。
白娘娘對此一一表示了友好,胳膊上長袖一揚,照例坐在一張擺好的香案前。法海禪師將正中的香爐點著,她就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了。
什麼自己是天上的九天玄女轉世啊,什麼自己點石成金的本事也厲害的很啊,什麼法力無邊天降神力啊,聽的法海禪師幾乎不想在她旁邊呆了。
若非為了找許仙,他是十分想跟周遭的村民們說。
她就是一條降雨都費勁的蛇。
素貞近段時間走了困意,便不再如先時那麼迷糊了。你看她坐在那兒嘮叨,其實也不是白嘮叨的,正經將人家祖宗十八代姓甚名誰都打聽的透亮。只是,說起這事兒又實在是怪極,這麼大的一處許家村,分明家家姓許,卻愣是沒有一家孩子被取做許仙的。
日落時分,兩人才站起來收了攤子。再次的一無所獲,讓他們都在腦子裡犯起了糊塗,就連白素貞自己都開始懷疑,小牧童是不是不叫許仙了。
又或者,是它的諧音?
許宣?許賢?還是許什麼鬼?
白娘娘想的煩了,索性也不想了。
傍晚的春風吹的有些涼了,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回往錢塘縣的路上。那路可沒縣城裡的好走,滿眼都是灰土土的一片,趕巧前些時日剛下過雨,道路坑坑窪窪的滿是泥漿。
白娘娘今日為了顯得仙風道骨,特意選了一身長及墜地的月白裙子,此時拖在地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裙尾早就髒的沒了樣子。偏生法海禪師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覺悟,一個人由自走在前面,白素貞喊了幾次他都不理。
素貞索性盤著腿在地上坐下了,單手撐著腦袋跟法海禪師說。
「你再這麼對我不管不問的,我可上天了,走的我腳都疼了,我要飛回去。」
法海禪師心說,你哪天不上天?皺緊了眉頭回道:「飛什麼,再讓人看見。」
又見白素貞坐在地上八方不動的樣子,少不得又走回去,看著她拖的老長的裙尾說。
「步子邁大一些不就踩不著了嗎?」
「邁大了就踩不著了?」白素貞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您說的是讓我大跳吧?你看我這裙尾多長呢!」
說著還要拎起來抖一抖,生怕他「看不清」。修長的兩條瑩白美腿就那么半隱半現的晾在法海禪師眼前,還準備再抖開些,就覺眼前一花,被他丟過來的外衣蓋了個嚴嚴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