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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給孩子吊命用的。
蜈蚣精最近吸食的靈元越來越多,這次抓的這兩個,還不知道能不能撐到他們下次動手。
「因果輪迴,孽有天收。想我一個道門弟子,十年清修,居然也會有淪為妖孽爪牙的一天。」
沽清自顧自的念叨了兩句,未及再回首時倒出的兩個孩子竟然睜著眼睛站起來了。
他自幫王道靈抓孩子開始,便沒遇到過這樣的情況。一時嚇得渾身都抖了一個寒顫,正待猶豫著要不要再塞一把藥丸進孩子口中時,其中一個孩子居然咯咯的笑了。
她問沽清。
「原來你也知道孽有天收啊。」
沽清去許家村的時候,只一味的抓了孩子就跑,其實根本未曾仔細打量過孩子的模樣。此時趁著忽明忽滅的燭火方瞧出,這竟是極漂亮的兩個孩子。五官生的統一的秀氣,統一的出挑,其中一個甚至還有些女相。
他當時只看這兩個東西都是光頭,便都抓了來。此時在看,卻莫名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怎麼看那個女相的女童那麼像白素貞呢?!!!
☆、第七十章 能是啥?會飛
事實證明,有些事情多往「壞處」想想是對的。
老白找准了地方便不再客氣了,腳尖一點,躍上正中唯一的桌台。沽清只見那「男童」身上的衣服忽而變成了純白長裙,青絲隨之披落,化回了女童模樣便知壞了。抬腳就要往門外沖。
白素貞也不去追,只扯了鬢間一縷長發在手指上繞著,繞到發尾時手心自下而上翻轉成一個蘭花指,屋裡的燈便忽而大亮了。
本就緊閉的窗欞門扉,也統一的被一道透明的結界籠罩住。
她就是來抓你的,又哪裡會讓你有這個機會跑。沽清急的掏出了長劍去撬也無濟於事。
他們一早知道錢塘縣裡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王道靈必然會將主意打到許家村來,所以早在村里布了埋伏。便是沽清看到的那些「大孩子」,也都是白府里的妖幻化出來的。
沽清的道行淺,看不出個中道道,迷迷糊糊的裝了法海和老白這兩個「童子」回來都不自知。
白素貞的女童模樣,生的水嫩嫩,坐上高台以後還無意識的晃動了兩下小腳。
化成了「男童」的法海禪師則安靜的多,一直悶聲不響的穿梭於幾個孩子中間,像個老實持重的小大人。
沽清整個人都嚇傻了去,「小女童」的興致卻高昂的很。小白鞋一踢踏,從桌子上蹦了下來,對著「小男童」光溜溜的腦袋和孩兒面就是一通揉搓。口裡還要沒個正經的調侃:「你幼時長得就乖乖,我喜歡的緊,下次......我們就這樣玩玩兒吧。」
法海禪師不明所以的問:「哪樣兒?」
白素貞就賊兮兮的靠在他耳邊說了句悄悄話,小和尚的眉頭便又蹙起來了。一臉嚴肅的伸出胳膊推她,她就邁著小短腿噠噠的追過去,兩隻胳膊不夠長便翹腳在身後摟住,繼續沒羞沒臊的掛在他頸窩裡蹭,口中窸窸窣窣的也不知說了什麼駭人聽聞的『壞主意』,氣的裴公子一怒之下又將她抱回桌台上,堅定無比的回了三個字:「你休想!」
白素貞卻只管咯咯咯的笑。
一旁的沽清似乎是窺到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兒,一面往後退著,一面用一種十分怪異的眼神瞪向白素貞。
白娘娘就笑眉笑眼的由著他看,最後還是法海禪師看不下去了,走過去解釋了一句。
「她讓我跟他一起去學堂搶糖葫蘆吃,你莫瞎想。」
沽清聽後也只管點頭,一直點。傻子都能看出來,他臉上寫了三個大字:我不信。
屋子裡的孩子不多不少整整九個,丟的那幾個都堆在這兒了。但是臉上的顏色極其不好,甚而有幾個面色都發了黃,很有一些老態龍鍾之態了。
白素貞問法海禪師:「還有的救嗎?」
法海禪師便言簡意賅的回:「渡修為固魂魄,殺蜈蚣精。」
白素貞手袖一抬獵出一道白練,徑直卷上沽清的脖子拉到跟前,奶聲奶氣的說:「我男人說要殺蜈蚣精。你聽見了吧?」
沽清聽見了,也知道這兩個祖宗找過來便是無處可逃了。但是他沒有那個膽子,他不知道洞裡的蜈蚣精和白素貞哪個道行高一些。也不知道王道靈會不會突然趕過來,還有那個天樞真人,她會幫哪一邊,這都不好說。
萬一,白素貞贏了。
那他做了這麼久的幕後推手,她會放過他嗎?
再萬一,白素貞輸了。
王道靈和蜈蚣精會放過他這個通風報信的「叛徒」嗎?那都是能吃人的!
沽清不知該如何選擇,也不想選擇。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馬上離開這個是非地。
他對白素貞插科打諢的說:「娘娘想是糊塗了,我不過就是個跑腿打雜的,哪裡知道那許多事情。偷孩子的事兒,全都是我們掌柜的王道靈和蜈蚣精合夥商量出來的,您要算帳也都去找他們,又何必來為難我呢?」
白素貞笑說:「那確實不好為難你了。你只同我講講,那日捕快們看到的青宴是怎麼回事?」
沽清說:「娘娘,您自來心思通透還用得著細問嗎?我不過是個四處遊方騙錢的道士,哪裡能有幻化人形的本事?這些全都是王道靈那個□□精,趁著夜色故意裝成青爺來混淆官府視聽的。我在他店裡打雜,初時無非就是為著幾塊銀子,哪裡會想到,這個妖道夥同蜈蚣精成日就做這種喪良心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