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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羅剎本就做好了追隨曲清霖到底的決定,自然是曲清霖說什麼就是什麼了,再者,雖然這一次他已經不打算將姐姐留下的孩子當做自己的責任萬事幫他打算,但怎麼說也得安排好讓那個孩子能夠順利長大。所以,曲清霖的這個決定正中他下懷。
“好。”點頭同意後,玉羅剎看著曲清霖沉靜淡然的眸子張了張嘴,開開合合半晌才有些艱難的說道,“小曲,你是否怪過我?”
曲清霖還有點走神,所以也沒聽清楚玉羅剎的話,只是順著話脫口而出道:“怪你什麼?”
“我說過喜歡你,卻依舊沒有將你放在第一位。”所以他才會在小曲拒絕他跟隨後那麼輕易的離開,他認為他們都是男子,自然不會和女人那般黏黏糊糊的,哪怕他是真的很喜愛小曲也定然不會將兒女情長放在首位,他的野心一直很大。
直到小曲死去,他才如遭雷擊,腦子裡那一層雲霧也因此散開。那個時候他才發現以往的那些義正言辭的理由全部都是藉口,他的野心再大也比不上小曲對他的重要,但發現了這些又如何呢?只能讓他更加痛苦絕望而已,那時小曲已經不在,他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人總是這樣,人在眼前時不知道珍惜,直到失去了才開始後悔。但再怎麼後悔都已經於事無補了,到那個時候,你後悔又有什麼用呢?能重新來過?還是能挽回一些損失減輕一些痛苦?都不能。也唯有這時才能夠清晰的認知到自己犯下的錯誤,儘管為時已晚。
所以,當玉羅剎發現他竟得到了重來一次的恩賜時,激動的不能自已的同時他也對自己發下誓言:上一輩子他對得起魔教眾人也對得起他的姐姐,唯一對不起的卻是自己最想珍惜最想保護也是自己最重要之人。所以這一輩子,他願負了天下,唯獨不會再辜負他的小曲。
第 52 章
好吧,雖然玉羅剎的想法挺煽情的,但若是被曲清霖知曉的話定然會糊他一臉血:呵呵,在你將自己放在渣攻的位置上之前玉羅剎你是不是忘了我從沒回應過你的喜歡?別說的好像我們曾兩廂情悅過啊。
上輩子我只是你的下屬!下屬!!懂下屬是什麼意思嗎?需要我為你百度一下麼?就算不百度也該知道絕對不是情人的意思好嗎?!所以你把魔教什麼的放在我前面這根本就理所當然好麼?我們之間根本沒所謂的辜負啊玉羅剎你快醒醒!!
但所幸曲清霖不知道,所以他才能夠繼續堅持暫時和玉羅剎一起行動這個決定,畢竟他是真的沒想過感情問題,嚴格說來,玉羅剎對他說喜歡這件事已經是上上輩子了,距離他真的很遙遠,遙遠到早已失去真實感,尤其是對此刻腦子裡充滿上輩子往事的曲清霖來說就更不真實了。
玉羅剎的外甥離這個鎮真的很近,就在隔壁,所以兩人快馬加鞭也就一個時辰就趕到了目的地。上輩子玉羅剎是在他外甥的養父母去世前及時趕到的,所以那男孩並沒受到太多苦,但這輩子,尤其玉羅剎在曲清霖身上花費了好些天時間,到他們到時剛好趕上了男孩養父母的出殯日。
抱著神情害怕蒼白無力的孩子,玉羅剎一句解釋都沒有直接帶走。孩子才六歲,還不太懂得死亡是什麼,但卻本能的對玉羅剎感到了懼怕,所以在被帶走時他一聲不吭的,安靜的過分。
玉羅剎也沒在意,在他眼中才不管你是不是小孩子是不是剛死了父母呢,只想著他的繼承人必須心理素質過硬必須有過人的毅力,否則那就是扶不上牆的爛泥!
更何況這一次的玉羅剎全部心神都放在了曲清霖身上,哪還管的了他那小外甥的心理有沒有陰影是不是受傷?總而言之,玉羅剎說去帶人走還真就帶走,然後找了個客棧開個房扔進去就算了,其他什麼都沒管,就連飯菜都是在一開始吩咐了客棧小二定時定點送房裡去的。而他自己則拉著曲清霖去了另外一間房,自動自發的將上輩子一語帶過的秘密補充了起來。
在玉羅剎還不叫玉羅剎的時候,他很幸運的被路過玉家的一位武林大佬看中收了徒,而後就被帶上山了,一呆就是十來年,期間一次都沒下山過,和玉家人的聯繫也僅靠書信。
一開始玉家人的書信還是一個月兩三封的寄來,但漸漸地,頻率就低了,直至兩三年後,玉家夫婦又生了一個男孩後,玉家人的書信也就一年來個五六封了,書信內容也從滿頁滿頁的關心思念演變成了公式文書。又後來,那個男孩早夭,失去骨肉的痛苦和絕望讓玉家夫婦將所有的感情一股腦的投入在早夭的孩子身上,從小就不在身邊的玉羅剎又怎爭的過一個養在身邊死去的孩子?
這感情嘛,再怎麼深厚也經不起時間的磨礪啊,又不是有了血緣維持就萬事大吉的。而且玉羅剎在被帶上山時才兩三歲,所以嚴格說來,玉羅剎和玉家人相處的時間其實很短很短,要說和他對玉家人感情深厚那就是說笑了,畢竟正常人家的孩子也就蹣跚著學走路呢哪裡懂得舍不捨得思不思念?現在玉家人又把感情全部轉移到了新生又早夭的孩子身上,本性薄涼的玉羅剎又怎麼會去不求回報的付出單方面的感情?
而在玉羅剎成長過程中對他影響最深的莫過於他的師父了,就連玉羅剎這個稱呼也是他師父取的,源自於玉羅剎第一次殺人時毫不手軟狀似羅剎的冷硬和血腥。
玉羅剎的師父是個亦正亦邪的性子,養成的玉羅剎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好果子,但也不是見人就殺喪心病狂的深井冰,說得好聽點吧就是隨心所欲,說的不客氣那就是任性。但無論怎麼說,玉羅剎對玉家也沒什麼惡感,在他師父去世後他也下山回了一次玉家。
或許是玉家和玉羅剎相衝?在玉羅剎回玉家沒多久,玉家夫婦就相繼重病而亡,玉羅剎就剩下了一個比他大一歲的姐姐。雖說沒什麼感情吧,但怎麼說他也就僅剩那麼一個親人了,所以只要不是太過分,對於自己這個感情平淡的姐姐,玉羅剎還是很縱容的。
當然,也僅此而已,他不是個安心在家養姐姐的性子,所以很快的他就離開了玉家開始四處闖蕩,直至一年後收到了來自於姐姐的求救信他才回去。也是回去後才知道,他的姐姐在他離開後不久就認識了一個家大勢大的男人,迅速墜入愛河並被愛情沖昏頭腦,識人不清最終被害,臨死前託孤,哀求著玉羅剎養大孩子讓孩子為她報仇,玉羅剎也就同意了,因為那時他早就有了創建魔教的打算,順便就把這個孩子當做繼承人培養好了。
但有了打算還沒實施不是?建立一個教派可不是簡單的事情,他也沒那個空閒功夫和耐心去養孩子,就找了一家家境殷實的人家寄養了。那家的夫婦曾被他救過一命,對於救命恩人的拜託他們自然是盡心盡力的很,再加上他們自己也無子嗣,自然就把孩子當做親生的那般疼愛著。
玉羅剎對那對夫婦也很放心,就轉身去發展魔教去了。三年早期準備、三年的發展持續,西方魔教就這樣很快形成了不小的規模。而規模大了,自然窺視的人就多了,玉羅剎倒是根本不怕這些魑魅魍魎,但他那個繼承人還沒成長起來啊,需要擋箭牌啊,於是就有了玉天寶。之後的事情曲清霖就全部知道了。
聽完了整個故事,曲清霖目光帶著驚奇看著玉羅剎……的腦袋,他覺得自己其實已經很了解玉羅剎性格之中的扭曲了,但沒想到只有更沒有最,玉羅剎這等妖孽是他這種凡人永遠都無法理解的。
第 53 章
“所以說,明明你有能力為你姐姐報仇卻偏偏要等你外甥長大了自己報?”邏輯呢?餵狗了麼?!
玉羅剎不理解曲清霖眼中的驚奇是為何而來,但這並不妨礙他回答曲清霖的問題:“當然,這是他娘的仇,合該他自己去報,我和那男人又沒仇。”
“……他不是辜負還殺害了你姐姐嗎?”這還不算仇?
在玉羅剎眼裡,這還真不算仇來著,因為打心眼裡玉羅剎就只當他姐姐是和他有血緣的親人,又不是自己人,不在他護短範圍之內。——嗯,這若是換做其他人,血緣親人那就是自己人,合該護著。但在玉羅剎這裡這種邏輯就行不通了,只有被他承認的才算得上自己人,血緣親人那也只是比陌生人要好上那麼一點點而已,比如,能讓他小小的滿足對方一個遺願?
所以,面對曲清霖的疑惑,玉羅剎很耐心的解釋了他的三觀,聽得曲清霖都“(⊙o⊙)……”了,頭昏腦漲的唯一剩下的感覺就是兩字:好繞!
“所以……你對你那外甥的重視並不是因為他是你姐姐的孩子而是因為他是你定下的繼承人?”敢情外甥這個身份只是作為成為繼承人的踏腳石來著?還有,你姐姐託孤時你魔教還沒影子吧?你竟然就已經找好繼承人了這是自信呢還是自戀呢還是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