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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牆外邊那隻叫阿飛的狗也著實聽話,曲清霖這麼一說就真安靜了下來,只有狗狗喘息的亨茨聲在空氣之中傳遞。
陸小鳳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終決定還是早早離開這裡為妙,要不然他不敢保證花家會不會和小清正式開戰。不過,“阿飛就是你說的看門狗?”
“差不多。”本來只是純觀賞性寵物,不過被他帶過來之後就訓成追蹤好手了,要重點,無色無味的藥粉和狗鼻子可是最佳搭檔。“我要去闖一闖江湖傳說神秘莫測的血影樓,你去不去?”
陸小鳳幾乎想給曲清霖跪了:親你別說的那麼輕鬆愜意好不好?那是血影樓啊,分堂眾多弟子無數,每個分堂主都是數一數二的好手,哪裡是隨隨便便能闖的地方?更何況還是毫無後備的情況下。不過……“去,當然去!”無論心裡怎樣坐著掙扎都掩飾不了他體內的不安份。
第 25 章
笑容深了些,早就料到會是這個回答的曲清霖輕輕一躍跳上圍牆,對著圍牆之下的阿飛低語一聲“帶路。”後,阿飛就用那與之體型完全不成正比的速度朝著某個方向沖了出去,曲清霖也隨之而去。
陸小鳳見狀,笑著對花家兩位大哥抱拳告辭,接著長嘯一聲,人已經出去好幾丈遠,那逍遙的模樣,就好像他不是去龍潭虎穴而是去踏青一般,看的花家兩位是連連搖頭。
果然,他們還是喜歡當個商人,武林中這些打打殺殺的不適合他們,血影樓那種地方,就是用十頭牛拉他們,他們都是不會去的。
“大哥、三哥,我不放心他們,家裡就拜託哥哥了。”
別啊七童,你要去也把我們一起帶去啊啊啊啊——伸出去想拉著自個兒弟弟衣角的手就這樣空空的僵在那裡,花家老大和老三眼睜睜的看著自家弟弟為了別人深入危險之地一去不回頭。果然,弟弟這種生物還是永遠不長大的好,一長大就會被外面的勾搭走。
“小文,快吩咐下去重金召集武功高手,越多越好!”
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誒了一聲就急匆匆下去辦了,本來還算熱鬧的院子一下子就空冷了下來,讓花家老大和老三覺得有些寂寞:果然,還是住在家裡好啊,人多熱鬧,七童想冒險也能有更多人來勸阻。
玉羅剎的武功究竟有多高?這個問題的答案陸小鳳不知道,或許他永遠都不會想知道。但曲清霖的武功究竟有多高?這個問題的答案時至今日陸小鳳終於有了幾分了解,他甚至都看不清曲清霖的招式,只是從那蟲笛的閃光能窺見其中一二軌跡罷了。
血影樓,被江湖人聞聲色變的地方,縱使只是一個分堂那也有百來號人,各個身手皆不錯,若是有人獨闖,那定是有來無回的地方。但就是這樣一個地方,卻在短短時間內就被一人血洗,不,或許說不上是血洗,因為地上一滴血都沒,那些人都是被毒死的。那臉上,竟還綻放著安詳的笑容,就仿佛那滿地躺著的都只是不小心睡著的人而不是冷冰冰的屍體。
陸小鳳有些呆怔的看著在自己兩步之前的青年,他從來不知道一個人能夠將蠱毒和武功融合的如此巧妙,明明他們就這樣走在人群之中,但中毒的卻只有敵方,他連難受都沒覺得,也沒聞見什麼特殊的氣味,就看見那些朝著他們圍攏的殺手在瞬間就倒地沒了聲息。
“小清。”若嘆息的低喚了一聲,陸小鳳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指責小清殺戮太重?可這只是個人所遵守的原則罷了,就像是花滿樓從不殺人一樣,小清的原則不是殺人就是被殺,他又有什麼立場去指責?所以,最終他只是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的方面,“你說你打不過玉羅剎,是真是假?”
有些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陸小鳳,曲清霖漫不經心的握著沖笛踏過屍體往前走去:“自然是真。”
“那我真的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他了,那就是可怕。”連小清的身手他都覺得可怕極了,更遑論是比小清還要厲害的玉羅剎,如果可能,他將會一輩子都選擇與玉羅剎避開。
“他是真正的天才。”而他,不過是比別人多了一份外掛罷了。
“你們是什麼人?!”
略帶著驚訝的聲音響起,引得兩人一起看了過去,血影樓的標準打扮,黑衣黑布巾,只是衣袖口邊上繡的血色條紋比起死去的那些要多一條,這代表著他的身份在血影樓要比死去的那些要高一等。
曲清霖輕輕挑眉,出口的聲音比之玉珠落盤還要清脆上幾分:“你就是這個分堂的堂主?”
那個男人並未回答這個問題,只是重複了一次之前那個問題:“你們是何人?”他的目光隱隱的從地面掃過,眼中浮現出絲絲驚駭。
不回答就表示默認,曲清霖十分自我的肯定了男人的身份,他也和男人一樣無視了男人的問題,直接手都不揮就下了毒——慶幸沒有讓技能表現動作一起帶來,要不然那破綻妥妥的等人砍啊。
陸小鳳也沒見自家好友做了什麼,就看見好友非常友善的上前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那男人竟也沒拒絕,仔細看去,男人僅露在外面的一雙眼略顯呆滯了些……小清你什麼時候又下毒了?
“告訴我,總壇在哪?”
男人這次十分的順從,只是出口的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很是呆滯,高低起伏也沒有:“血影樓全是高層單線聯繫,我們分壇的只需要接受總壇命令做好事情,並不是很清楚總壇的情況。”
“若是你們遇襲該如何讓總壇知道?”
“在我們被提拔為分壇堂主之時,上峰都會給我們一隻專門的信鴿,那隻信鴿只會飛一次,有去無回。”
聞言,陸小鳳都挑眉了,該說血影樓主太自信嗎?縱使信鴿有去無回但還是有人跟的上的啊。當然了,前提是必須要事先知道有信鴿的存在才行,而照這分堂主的話來推測,信鴿一事只是分堂主一人知道吧。
“現在,去放飛那隻信鴿。”
“是。”乖順的應答了一聲,那男人就轉身帶著兩人走入了分壇的深處,並沒走向哪個房間,而是逕自走到院子裡的假山邊撥動了某塊石頭,假山就裂開了,露出一扇門的空間。
是個暗室。
進了假山門就自動合上了,裡面的路就跟山洞一樣彎彎繞繞的並且沒有半點標記,石壁之上也沒火把或者燈盞之類的照明物體。在這種地方沒有半點火光,若不是有人帶路的話,就憑火摺子那點光芒根本找不出正確的路徑。
走了約莫一刻多鐘,男人又在某處摸索了片刻開啟了一閃暗門,這次走進這個暗門之後並非通道了而是一個房間,一個有窗戶的房間,窗戶並未用紙糊著,也沒做成能推開的那種,就只有幾根欄杆直接被釘入了石壁之內封死了房間,仔細看去那欄杆竟還都是鐵的。而在窗戶的旁邊,一隻鳥籠之中關著一隻潔白而有精神的鴿子。
第 26 章
陸小鳳環顧了一圈後做出了結論:這應該就是男人口中會帶路的鴿子了,只是在這種地方,除非把那窗欄杆拆了,否則他們根本沒辦法追上鴿子。現在也只有把鴿子帶出暗室再放飛跟上了。
“走吧。”
在陸小鳳還在觀察時曲清霖就已經拎著鳥籠往回走了,那男人也乖乖的帶著路,直到走出假山,男人就跟被剪斷了線的牽線木偶一樣倒了下去,毫無徵兆的讓陸小鳳驚到了,他蹲下身探了探,不出他所料的男人已經沒了生息。
輕輕嘆息一聲,陸小鳳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他終於知道為何花滿樓追上了他們卻沒有和他們一起進來的原因了,因為花滿樓早就料到了這種情況,也知道他們是勸不住小清的,所以索性不進來,眼不見為淨。
“你不需要把他們全殺了的。”他覺得,縱使是敵人也只要打到他沒有還手之力就好,不需要趕盡殺絕。
淡淡的瞥了一眼陸小鳳,曲清霖眼中甚至心底都沒任何覺得歉疚或者懊悔,“混黑的做不到斬糙除根就會等到春風又生。陸小鳳,羅剎教是我的家,我不會允許任何傷害到它利益的可能存在。”
聞言陸小鳳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最終卻什麼都沒說。他知道小清說的做的並沒錯,西方魔教可不是什麼尼姑庵和尚廟教人向善的慈善堂,只是有的時候他仍然會覺得小清做事手段太絕了。
沉默的跟著曲清霖走了出去,看著站在門外的花滿樓縱使沒有皺眉卻依舊難掩悲憫的神情,又在見到小清的瞬間那亮起來的雙眸。突然間,陸小鳳開始憂傷了起來,他知道花滿樓的確陷下去了,可他更知道花滿樓和小清是沒有結局的。和玉羅剎不同,花滿樓的理念和小清相差太大,他們縱使不相互排斥卻是永遠都無法相互融合的。這種事情小清也清楚,甚至如果花滿樓還能夠控制感情的話也很輕易就能夠明白,奈何此刻的花滿樓已經想不到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