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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青幫,你們的老窩都被我們端掉了,你還好意思在老子面前提什麼上海青幫,弟兄們,你們說好笑不好笑,笑死我了。”當時,老五還不知道“火燒青幫”只是他們搞錯了對象,所以,在真正的青幫面前,他依然表現出一幅高高在上的姿態。
“放你娘的大臭屁。這裡不關你的事,我們是來找吳漢成算帳的,如果你識相的話,就請馬上離開。”青幫弟兄說。
“吳漢成?你們要找吳漢成?吳漢成在哪?”老五莫名其妙地問。
青幫弟兄抬起頭,橫起眼睛指向楊慶山,說:“你到底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你們的頭佬也不認識?”
“哈哈哈哈,就憑他,也冒充吳漢成,哈哈哈哈。”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他娘的吃喝拉撒都和吳漢成在一起,會連我的頭佬都不認識?他不是吳漢成,你們弄錯了。”
就在那時,真正的吳漢成出現了。只見他帶幾好幾百弟兄,扛著上百支“漢陽造”和幾十隻機關槍衝上了長堤。
“都別動——”吳漢成咆哮道:“誰動就要了誰的命。”
接著,所有持槍的碼頭幫弟兄也跟著吼道:“都別動,誰動就要了誰的命。”
“你也別動,否則,我的弟兄斃了你們的頭佬吳漢成。”姚老大用手指著楊慶山對站在堤上的吳漢成說。當時,楊慶山手中的手槍已經被姚老大奪了回去,情形對楊慶山非常不利。
吳漢成清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的弟兄已經對青幫形成了夾擊態勢,老五在甲板那邊,帶領著一百多個弟兄,而自己站在堤上,率領著兩三百個弟兄,在人數上占有巨大優勢。並且,自己的武器在數量方面也占優。他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楊慶山,萬一暴發衝突,他完全有把握把青幫一網打盡,可是,他卻沒辦法保證楊慶山的安全。
“姚老大,我不是吳漢成,我剛才是逗你玩的,他才是吳漢成。”楊慶山指著吳漢成說。
姚老大看到吳漢成的大部隊來了,意識到一旦暴發衝突,對站在狹窄的甲板上的青幫弟兄非常不利,於是說:
“今天我確實累了,想找個地方歇歇腳,算帳的事明天再說。”
“奉陪。”吳漢成自知萬一雙方打起來,肯定不是姚老大的對手,也巴不得姚老大趕快歇腳去。
“四哥,不能這這麼算了,打死這些狗日的,青幫都欺負上門了,他們當漢口碼頭是什麼了,想進就進,想出就出?想出去可以,豎著進來,橫著出去。”老五不服氣地說。
見老五這麼底氣十足,並且,吳漢成也帶領著大部隊站在長堤上,楊慶山估摸,如果仗真的打起來,青幫必然一敗塗地,於是,他決定抓住機會再戲弄姚老大一番。只見他向前走了幾小步,面對姚老大,展開胳膊,雙腿一叉,指著褲襠下邊說:
“你當漢口碼頭是上海灘?想上來就上來,想下去就下去?要走可以,得從這裡鑽過去。”
姚老大要緊不慢地回答:“事不要做絕,要留有餘地。”
說完,姚老大把手伸進兜里,憑他的姿勢來判斷,像是要掏什麼東西。雖然吳漢成和姚老大的直線距離至少有50米,但吳漢成看得很清楚,姚老大掏的不是手槍,也不是手雷,而是扯開了衣帶。
在姚老大的身體上,綁滿了葫蘆狀的東西——手榴彈。難怪姚老大看起來這麼健碩豐滿,原因是因為他的胸前綁有手榴彈。吳漢成知道,一個手榴彈的殺傷力半徑可能只有幾米,可是,如果是幾個手榴彈呢,殺傷力半徑可能就有十多米了,如果再多一些,是幾十個手榴彈,幾十米甚至上百米外的起立行走動物都有可能一網打盡。
可是,吳漢成看到了這些,楊慶山以及眾多弟兄卻沒有看到這些,他們以為自己的大部隊來了,青幫就可以任由他們欺辱了。尤其是楊慶山,他甚至回想起了多年以前調戲“日本人”的那一幕,不禁手有些痒痒起來。
“聽說你強姦了一個漢口女孩?有這回事嗎?”楊慶山這是得勢不饒人,要對姚老大欲加之罪呢。
“呸!”姚老大吐了一口唾沫。
姚老大的眼圈已經開始發紅,看來,他決心冒死一搏。這也難怪,在經歷了由絕對強勢到勢均力敵,再到絕對弱勢的地位轉換後,姚老大和青幫弟兄的情緒也一落千丈。他們原本以為,憑藉自己人數和武器上的絕對優勢能夠把漢口碼頭幫徹底馴服,然後提著吳漢成的人頭回到上海,結果,碼頭幫沒有被馴服,吳漢成的人頭更是牢牢固固地鑲在他的脖子上,就連自己先前的優勢也蕩然無存了。
自古以來,青幫弟兄就不怕死,他們只怕被打敗。而現在,他們就面臨著被打敗的危險。然而,大凡打仗,只有三種可能,打敗、打勝和打個平手。在當時的情形下,姚老大要想憑藉自己的武力和吳漢成打個平手幾乎不可能,然而,他還有一個最有效,也是最絕的打平手的方式,那就是同歸於盡。假若換一種計算方法,吳漢成的弟兄更多,姚老大的相對少一些,即使同了歸於了盡,姚老大還是打勝了。不過,為了達到同歸於盡的目的,姚老大並不想付出太大的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