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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你不想知道自己中毒昏迷的原因?”洛克菲勒夫人眉毛輕挑,帶著一種志在必得的得意,她從不會小看這個唯一繼承人的報復心。
格洛莉亞表情誇張,像是毫不在意,“難道是您遲來的復活節禮物?哦,上帝,這可真夠珍貴的。”
“格洛莉亞!”洛克菲勒夫人再一次被小女兒激怒。
金髮姑娘表情敷衍,“好吧,好吧,不然您說是誰?”
洛克菲勒夫人神情中有種浮躁的傲慢,她這些負面情緒向來只在格洛莉亞面前發泄,而面對眾人時永遠是優雅氣質貴婦人的完美呈現,“今晚麗茲酒店正舉辦一場慈善晚宴,洛克菲勒基金會在晚宴上將公開表明投入二十億美元協助癌症疾病研究。”
格洛莉亞下意識的皺眉又放鬆,“哇哦,大手筆。”
“這是你父親凌晨突發奇想的決定。”洛克菲勒夫人談到丈夫語氣平淡。
格洛莉亞靠在病床上,“恐怕奧德里奇將完成一個完美的發言。”
“這當然會是一場絕妙的晚宴,但可惜主角並非那個私生子。你那個浪蕩的父親終於想明白誰才值得託付。”年逾五旬的洛克菲勒夫人金髮已經有些暗淡,但她眼中閃動著某些活躍的光彩。
——“格洛莉亞,九點之前出現在麗茲酒店,你將重新成為洛克菲勒家族繼承人。”
而二十億美金的慈善公益便是格洛莉亞重回頂級財富繼承人的敲門磚,極高程度提高她的公信力。
金髮姑娘臉上並沒有驚喜的表情,她已經握有許多籌碼,早晚有一天將重奪繼承權,而不是非要現在看著洛克菲勒夫人高傲的表情如同施捨般獲得,“那伙綁架犯依舊逍遙法外,家族繼承人的身份只會令我曝露在更危險的境地。”
“親愛的,哪有什麼危險?”她表情諷刺,像是在看著一個蠢貨。
格洛莉亞懶得與她爭吵,“您恐怕忘了,我現在正因為中毒躺在醫院。”
“我從早八點開始便著手通知你晚宴之事,但電話接通後卻被告知對方是一位蘇格蘭場警員,在你暈倒後發現了手機。我當機立斷飛來倫敦,結果發現你的行蹤幾乎被完全遮掩起來,如果不是幽靈跑車的定位,你恐怕終將錯過今日的晚宴。”
“你在暗示什麼?”格洛莉亞神情冷漠。
洛克菲勒夫人環抱著手臂,“那個英國男人自負孤僻,掌控欲旺盛,你早該猜到他不會允許你重返紐約繼承家族事業。”
——“夏洛克·福爾摩斯才是令你昏迷入院的罪魁。”
第54章hapter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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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希望自己還是個孩子,因為擦破皮的膝蓋比傷透的心容易癒合些。
“Well.”格洛莉亞聳肩,回答的不甚在意。
她可不相信福爾摩斯先生會做這種蠢事,偵探大人有上百種方法令她無法出席晚宴,投毒這麼沒格調的事他才懶得做。
洛克菲勒夫人依舊維持著上位者笑容,“怎麼?你現在懦弱盲目到拒絕承認眼前的事實?”
格洛莉亞依舊不為所動,無聊的開始觸摸手背上吊針留下的淤青痕跡,順便思考是不是需要與萊克特醫生聯絡諮詢此次入院是否會對心理狀態造成影響。
沒辦法,太多瑣碎細微的細節可能觸發心理疾病,對焦慮症患者來說,觸發因素通常是非常個人化的,也許只是稍稍逼迫便能成為心理病灶的壓力源。
她今日被迫直面往日創傷,顯然需要一些心理疏導。
說到心理疏導,莫里亞蒂醫生的請辭令她只能遠距離求助漢尼拔·萊克特醫生。
而格洛莉亞妝容精緻的母親眉毛上挑,似乎正因她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怒火中燒。
洛克菲勒夫人本來也沒指望用這幾句顛倒黑白的話語令她信服,面對格洛莉亞,只有切實存在的利益才能動搖她的決心。
不過埃倫娜·洛克菲勒最厭惡的就是她這一副敷衍的姿態,她將手中的禮服裙放在病床上,“格洛莉亞,收拾好自己的妝容,我們即將出發前往麗茲酒店,而在這場晚宴結束後你必須和我返回紐約。”
“禮服不錯。”格洛莉亞饒有興致的看了看擺在病床上那件,來自華倫天奴高定系列的紅色長裙,洛克菲勒夫人一向懂得如何凸顯小女兒的張揚魅力。
埃倫娜難得願意演出慈母戲碼,她微笑著仿佛勸告不懂事的孩子,“莉亞,只是一個與眾人格格不入的英國男人而已,即使你要將他放在選擇的天平上衡量,也要考慮是否值得,”她語氣諷刺,“難道還要為了他放棄成為世界上最富有的金髮姑娘?”
格洛莉亞不發一言的聽她說完,才微微一笑,“媽媽,如果福爾摩斯先生在這兒,會忍不住罵您蠢貨的。”
“別再故意激怒我,”埃倫娜·洛克菲勒神色自若,“你自出生起便被家族光環寵壞,一個多世紀前老約翰·洛克菲勒留下的那一套祖輩相傳的教育計劃在你身上可是毫無體現。”
“您是說鼓勵孩子做家務掙錢,從小摒除家族成員不勞而獲思想的那些傳說中的教育方法?”格洛莉亞忍著頭暈,“這樣來看,我顯然沒學會認識到勞動所得的正當性和必要性。”
洛克菲勒夫人看起來竟然有些讚賞,“你一慣只顧單方面獲取,你成長至今,從來由你決定誰獲愛意,誰遭拋棄,而那些被動受你對待的人全不在你的考慮範圍之內。”
“這難道不是您希望的嗎?所謂優秀繼承人的職業道德?”格洛莉亞失笑。
“我可不希望你如此對待我,”埃倫娜此時也談不上譴責,倒像是在要求格洛莉亞承擔起家族責任,“由於家族的聲望與影響力,洛克菲勒家族的孩子絕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樣生活,格洛莉亞,你必須履行屬於你的責任。”
“我的責任就是忍著病痛與未知的風險出席慈善晚宴,接著坐上那架駛向紐約的私人飛機,與一位政客家族後人訂婚?”格洛莉亞越來越反感與她虛與委蛇,真是懷念可愛的福爾摩斯先生。
埃倫娜·洛克菲勒正視她,“你是一個洛克菲勒,當你在中學時選修美國歷史,看見歷史書上數次提起你的家族,就該知道自己絕不該隨意的嫁給一個私家偵探。”
“也許我可以脫離家族?從第四代開始,這麼幹的人不少。”格洛莉亞看起來毫不在意,仿佛脫離老錢家族是如同喝杯咖啡一樣的尋常事。
埃倫娜嗤笑,忍俊不禁地看著她,“放棄數百億財富選擇一個男人?格洛莉亞,你哪怕被那個手拿弓箭、長著一雙小翅膀的淘氣愛神she中心臟,都干不出如此真摯不求回報之事。”
格洛莉亞:……看來她濫情博愛的金髮bitch形象還真是過於深入人心。
“重奪繼承權當然勢在必得,但您有點過於干涉我的感情生活了,”格洛莉亞揉了揉太陽穴,“福爾摩斯先生的影響力並不見得低於任何一位政客家族新貴。”
優雅美麗的洛克菲勒夫人理了理裙身的褶皺,“但他對你的影響力太大,某種程度上我必須承認這位諮詢偵探的能力出眾,他幾乎稱得上無所不能。”
“但正是如此,他才不是個好選擇。格洛莉亞,他對你的影響力如此之大,僅僅只是相識幾個月,你已經開始事事依賴他,認為所有一切都可以憑藉這個英國男人為你獲得。你憑心而論,如果現在的狀況是在與他相識之前,也許醫院外確實存在未知風險,但賭局另一方是數百億家產,奪回所有一切本該屬於你的,同時更能夠狠狠羞辱包括我在內這些曾拋棄傷害你的人——”
“你難道還會躲在病房裡坐以待斃,等著其他人來為你披荊斬棘嗎?”埃倫娜幾乎算得上厲聲質問。
格洛莉亞不發一言,所以夏洛克·福爾摩斯才是令她毫無鬥志、泡軟骨頭的糖水?
畢竟她一向清楚,如果你真想得到什麼,那在得到之前,別為了任何人或任何事停留。
洛克菲勒夫人認為自己已經成功說服小女兒,她換了個慈愛的表情,“穿上禮服,莉亞,我們該出發前往麗茲酒店了。”
“遊說很勵志,”格洛莉亞鼓掌,“但您從始至終忽略了我的生命安全。”
而夏洛克·福爾摩斯則將這做為重中之重考慮。
她美麗的母親微微眯著眼睛,“難道你希望奧德里奇取代你在慈善晚宴上發言,這二十億美金的慈善捐助會令你的公信力迅速攀升到何種程度,你難道不清楚?”
格洛莉亞語氣輕快,“萬一我死在路上呢,或者是晚宴上——”她微微抬頭看著埃倫娜,臉色有種難以言喻的神色,“比起奧德里奇收穫名聲與公信力,甚至因此奪得繼承權,您大概寧可讓我去挨槍子?”
“格洛莉亞!”
她總是能輕易被小女兒激怒。
希望不是因為被說中心事惱羞成怒。
從一開始顛倒黑白誣陷夏洛克·福爾摩斯,到批判她過於依賴對方失去高昂鬥志,埃倫娜·洛克菲勒從進入這間病房起所說的每一句話,全部都只是為了讓格洛莉亞忽略危險出席慈善晚宴。
埃倫娜出身華爾街金融巨鱷沃克家族,與洛克菲勒家族的聯姻更加凸顯她所孕育繼承人的崇高地位,只有上帝知道,她從結婚的那天起就在期待這個孩子的到來,可惜事情從不順遂,經歷多年不孕被迫領養孤女、丈夫出軌帶回私生子的糟糕經歷後,她才艱難得到了這個小女兒。
埃倫娜在格洛莉亞十三歲前有多瘋狂的溺愛她,面對綁架經歷精神瀕臨崩潰的小女兒就有多冷漠。
她多年期望的繼承人絕對不能是一個被迫染上藥癮罹患精神疾病的瘋子!
她愛的格洛莉亞,是那個能為她帶來眾人艷羨目光的格洛莉亞。
——對于格洛莉亞,她就像愛一個限量的名牌包一樣。
埃倫娜總是強迫自己保持著苗條身材,她骨架明顯的手腕用力握住小女兒,臉上露出疲憊的神色,格洛莉亞仿佛第一次發覺洛克菲勒夫人早已經不年輕。
“我請求你出席慈善晚宴,莉亞。”
她不能接受流著沃克家族血液的小女兒再次與繼承權失之交臂,埃倫娜一生都在等待格洛莉亞延續兩家族的榮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