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
格洛莉亞本想出聲發言，卻被夏洛克的一個眼神制止，他似乎想故意激怒店主，“我只是想知道你供應阿爾法酒店的那些鵝是誰賣給你的？”
“噢，我今天可真是受夠了，我不想告訴你，怎麼樣！”?
諮詢偵探看似困惑不解地問，“這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我不明白您為何會如此大動肝火？”?
?“大動肝火！如果你也像我那樣被人糾纏的話，也許你也會大動肝火的。我花大價錢買好貨，但是卻有人不厭其煩地追問：‘鵝在哪兒？''你們的鵝賣給誰了？'和'你們這些鵝要換些什麼東西啊？'我可真是受夠了！”?
夏洛克漫不經心地說，“我敢斷定我吃的那隻鵝是在農村餵大的，不信我們可以立下二十英鎊的賭注。”?
“嘿，你那二十英鎊算是輸定了，因為它千真萬確是在城裡餵大的。”貨攤老闆志在必得地回答。
“不是這樣。”?
“就是這樣。”?
“鬼才會相信。”
貨攤老闆被夏洛克氣的臉色漲紅，“你願意打賭嗎？你以為自己有多了解家禽！”?
“看吧，總有人願意輸錢，你會為自己的固執己見付出金錢的代價。”?夏洛克臉上的表情還真是欠揍，非常。
店主怒極反笑，“比爾，把帳簿給我拿來！”
小夥計取來一個薄薄的小帳本和一個封面粘滿油膩的大帳本，貨攤的吊燈下字跡清晰可見。
“這位長臉的先生，”店主貌似發動了人身攻擊，格洛莉亞忍著笑看見店主拿起那個小帳本，“這是賣鵝給我的人的名單，這一頁上的名字是鄉村的，姓名後的數目是總帳的頁碼，他們的帳戶就記載在那一頁上。這位先生！你看見用紅墨水寫的這一頁了嗎？這是城裡賣鵝給我的名單。如果您那細長的眼睛沒什麼問題的話，看一下第三個人的名字。把它念給我聽。”?
夏洛克顯得十分配合，“奧克肖特太太，布里克斯頓路126號——237頁。"
“比爾，現在翻看一下總帳吧！”?貨攤老闆的小鬍子都顯得神采奕奕。
小夥計翻開那本油膩的帳單，男孩聲音念到，“正是這裡，奧克肖特太太，布里克斯頓路126號，雞蛋和家禽供應商。”?
貨攤老闆生意越發志得意滿，“最後一筆帳是什麼？”?
“十二月二十日，收二十四隻鵝，後賣給阿爾法酒店溫迪蓋特。”?小夥計乖巧的念出。
“先生，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貨攤老闆叉著腰瞪視夏洛克。
格洛莉亞看著自己的男友再一次發揮影帝般的演技，他仿佛十分懊惱的樣子，從口袋裡掏出二十英鎊紙幣扔在櫃檯上，仿佛一個惱羞成怒的不懂事年輕人。
格洛莉亞跟隨他走了幾步，他們在一處能觀察到貨攤的轉角處停下，福爾摩斯先生會心的微笑，“看吧，人類不會主動說出真相，他們總喜歡反駁。”
格洛莉亞：嚶嚶嚶，陰險的福爾摩斯先生總是讓她熱血沸騰，好想用她脖子上的圍巾捆住他的手腕強吻，接著撕開他的襯衫紐扣——
“莉亞，格洛莉亞——”夏洛克蒼白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你在想什麼？”
格洛莉亞：……在想把你嘿嘿嘿的事。
“沒什麼，先生，”格洛莉亞摸了摸自己的尖耳朵，“看來我們已經接近真相，現在該去奧克肖特太太那裡——”
她停下，因為忽然發現貨攤那裡爆發出一片喧噪的吵鬧聲，只見一個身材矮小的人正站在門口吊燈的黃色光暈下。貨攤老闆布萊肯里奇堵在貨攤的門口，向這個畏畏縮縮的人惡狠狠地揮舞著拳頭。?
“你和你的鵝真叫我煩透了！"他喊著，“我希望你們都他媽的見鬼去吧！如果你再跑來用那些蠢話糾纏我，我就放狗咬你。你把奧克肖特太太帶來，我會答覆她那些鵝在哪，但是這和你有什麼相干？我的鵝是從你那裡買來的嗎？”?
“不是，不過話雖如此，那裡面有一隻鵝是我的呀！"那個身材矮小的人唉聲嘆氣地說。?
“那你就去找奧克肖特太太要去吧。”?
“她讓我來問你要。”?
“那你不如找伊莉莎白女王去要！你給我滾開吧！"他惡狠狠地衝上前去，那個矮個子很快就在黑暗裡消失了。?
“看來我們能提前一個小時到我父母家。”夏洛克俯身對他的小女朋友說。
他皺眉，“你離開高跟鞋似乎嬌小了不少。”更像一個精緻的精靈姑娘了，讓人看見就心軟。
格洛莉亞眨眼，她的身高無論如何也不算嬌小吧，她再長高几公分沒準能去走T台，看來福爾摩斯先生的腦迴路也不太合理。
“我們要跟著那個傢伙嗎？”
“當然，”福爾摩斯替他的小女朋友整理了一下頭頂的亂發，“翹起一撮有點蠢。”
格洛莉亞：看吧，除了她誰還能忍受這位先生。
金髮姑娘握住他的手，“先生，您這樣很容易失去我，我得教給您幾句情話才行。”
格洛莉亞灰藍色的眼睛閃著細碎的光，最狠心的人也無法抗拒那般真摯的愛意，“當我對所有的事情都厭倦的時候,我就會想到您,想到您在世界的某個地方生活著,存在著,我就願意忍受一切。但是您的存在就對我足夠重要。”
夏洛克不動聲色，“還有嗎？”
格洛莉亞：“……當然。”她是誰！情話技能點亮從無敗績！
“在我荒瘠的土地上您是最後的玫瑰。”
“只有這樣而已？”夏洛克挑剔地看著她。
格洛莉亞開始懷疑自己，“?那裡有渴求與飢餓，而您是水果。那裡有悲痛與幻滅，而您是奇蹟。?”
“哦。”諮詢偵探不甚在意的敷衍。
兩人依舊跟在那個矮個子身後，幾乎已經敗北的金髮姑娘忽然拽住他說，“我要在你身上去做，春天對櫻桃樹做的事。?”
福爾摩斯先生挑眉，“好的。”
格洛莉亞：“……”
“如果你說到做到，紅寶石手鍊依舊是聖誕禮物。”夏洛克華麗的低音炮帶著蠱惑意味。
格洛莉亞：怎麼有一種錢債肉償的感覺。
第36章hapter36
往往，被愛者僅僅是愛者心底平靜的蘊積了好久的那種愛情的觸發劑——卡森·麥卡勒斯
“先生，你套路我。”
夏洛克移開視線，“我們現在要從那個傢伙身上找到有趣的答案。”
格洛莉亞：陰險！狡詐！長臉沒一個好東西！怪不得英國男人總是在好萊塢演反派！
騷包天然卷先生穿過閒散的人群，搶先幾步趕上那個矮個子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個男人猛的轉過身來，嚴寒的冬日裡他面色泛白，毫無血色，帶著驚恐的神色。
格洛莉亞快步走到夏洛克身邊，正聽見那個矮個子顫聲詢問，“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我聽見了您對商販的詢問，我想我也許能幫你一點忙。”夏洛克臉上掛著偽善的笑容，格洛莉亞為這位矮個子先生哀嘆，畢竟每次夏洛克露出這個表情總有人要倒霉。
“你們是誰？”矮個子掃視著夏洛克和格洛莉亞，“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格洛莉亞臉上帶著驕傲的表情，“這位先生的名字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他最擅長知道一些隱秘的事，奇蹟般地能力。”
矮個子：都這個時候了，還秀恩愛？！是不是人！
“你都知道什麼？”他臉上帶著懷疑的神情。
“大概幾乎是全部，你拼命想尋找那幾隻鵝是布里克斯頓路的奧克肖特太太賣給布萊肯里奇商販的。通過他的貨攤又轉到阿爾法酒店溫迪蓋特先生那裡。由他又作為聖誕禮物發放給了他的俱樂部會員，而亨利·貝克先生正是其中之一。”?
“耶穌基督！先生，您真是個善心人，這是我最渴望得知的消息，"身材矮小的男人興奮地喊著。
路邊的咖啡館洋溢著溫暖的氣息，夏洛克注意到格洛莉亞在嚴寒中瑟瑟發抖，“這位先生，我們與其在這個刮著寒風的鬧市談話，不如選擇路邊這間溫暖的咖啡館細細討論這個問題。”
格洛莉亞露出甜蜜的笑容，“這位先生，我們是否有幸得知您的尊姓大名。”
矮個子猶豫著，並沒有與格洛莉亞對視，“我的名字是約翰·魯濱遜。”
“不，不，這位先生，我們是問您的真實姓名，”騷包的黑髮天然卷先生掛上假意友善實則威脅的笑容，“——世界旅館領班詹姆斯·賴德先生。”
格洛莉亞為兩位先生拉開咖啡館的玻璃門，“請吧，先生，我們會將您想知道的一切全數告知。”
那個矮個子站在福爾摩斯面前來回打量著兩人，眼神中閃動著憂心又期待的目光，幾秒後他走進咖啡館，格洛莉亞沖夏洛克挑眉，一臉求表揚的神色。
諮詢偵探揚著下巴像一隻傲嬌的大貓走進咖啡館，格洛莉亞再一次懷疑自己是個抖M……
詹姆斯·賴德選了最內側的座位，他的呼吸急促，兩手時而緊握時而放鬆，男招待遞上餐單，他匆匆點了一杯新英格蘭哥倫比亞咖啡。
“賴德先生，您不用如此緊張，先在這間咖啡館感受會兒愜意的爐火再來解決您的這件小事吧。”夏洛克當然永遠選擇那種濃厚的如同泥土一樣的黑咖啡，只有上帝知道，他這種幾乎只靠黑咖啡生存的人是如何做到精通拳擊、格鬥術。
“Miss，也許我能為您推薦店裡的琥爵咖啡，它就和您一樣如同一個優雅的公主，擁有高貴、柔情、優雅的特性，”英俊男招待的藍眼睛迷人深情，“您美的就像我家鄉的星辰。”
格洛莉亞：“……義大利？”
“是的，Miss，”意呆小哥嘴甜的讚嘆，“您真是最聰慧的小珍珠。”
小天使小寶貝小精靈小珍珠——意呆法蘭西男人永恆的誠懇語氣。
沒人不喜歡傾聽讚美，格洛莉亞微笑，“那就一杯琥爵。”
“紅絲絨蛋糕正新鮮出爐，您需要嗎？”
“暫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