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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估摸時間,只要炊事班一喊吃飯,這大致的時間就有了。剩下的就是估摸了,也誤差一兩個小時很正常。別說小單位開會是這樣,就是大機關開會也是這樣。上次好似還挺四爺嘀咕了一句,說是這樣下去不行,已經開始考慮最原始的計時工具日晷了。
林雨桐想想,每個單位的大門口,就弄這個一個日晷,那畫面——叫人無奈的很。
大約到了九點十五分,人才到齊了。林雨桐坐在最前面,先是做自我檢查,然後又接受大家的批評。什麼不能搞個人英雄主義啊,什麼要信任依靠同志啊,林雨桐全程垂著眼瞼,心裡尋思著雪是不是還下著呢,這羊場小道窄窄的一溜,還是上上下下的,這一下雪,估計滑的很。路上有些不好走呢。
直到十一點,全部人才發言完畢,林雨桐做總結性的發言,虛心接受批評,然後積極改正。改正的決心就是大家沒有把握的病症,再找她。
這態度看起來謙和,其實有點欠扁的。還是宋凱文最後將話都兜住了,說這是他做的決定,要充分鍛鍊大家等等。
等人都散了,宋凱文才看林雨桐,“你這樣的心態可是不對的。暢所欲言嘛……再說,做領導的首先得有胸懷。你看你這腦子裡封建殘餘還不少……”
主子娘娘我表示很無力。
從來不知道宋凱文這麼能嘮叨,這都幾點了叨叨個沒完。還是四爺更可愛,及時的來接自己回家,可算是將自己給解救了。
外面的風呼號著,在裡面坐著的時候就能清晰的感覺到風有多可怕。窯洞上的窗戶又是用紙糊的,裡面點上炭盆,為了透氣,窗戶最上面一格的是不糊窗戶紙的。里外的冷暖空氣一流動,風吹起來,將剩餘的窗戶紙鼓動的呼呼作響。風大風小聲音就不同,大家都戲言,說這是老天爺在演奏了。吹一晚上,就能聽一晚上的音樂會。也是樂觀的不要不要的。
四爺將狗屁帽子給林雨桐扣在腦袋上,又用圍脖給她把臉裹起來,才拉著她往回走。因為四爺來接了,也就不用錢妮送了,直接叫她趕緊回去歇了。
兩人手拉著手,相互扶著走在小道上,一個不小心就摔了,再不走運大概就得掉到溝里去。好不容易到家了,四爺跟林雨商量,以後搬到言安,選地方可得注意了。儘量選平整開闊點的地方。
可那都是以後的事了,現在還顧不上。眼前的事情該怎麼忙還得怎麼忙。林雨桐這幾天在醫院準備血緣開學要用的講義,安置學生的事情方雲和宋凱文在處理。等那邊收拾好,向紅梅興沖沖的跑來,叫林雨桐去驗收。
能住人就行了,驗收什麼?
林雨桐還是起身,卻擺手叫向紅梅不用跑了,“你去住院部看看……對了!紅梅你別忘了,再量一量病人的體溫。詳細記錄下來,我要看。”說著,帶著錢妮就要走。
“林院長。”向紅梅挺胸抬頭,“請以後不要叫我紅梅,我改名字了。”
“改名字了?”林雨桐疑惑的看過來,“叫紅梅多好聽啊。傲雪綻放,君子品格。好好的改名字做什麼?”
“我要革命,要跟舊家庭說再見。”向紅梅語氣堅決,神色嚴肅。
林雨桐終於知道這是個嚴肅的問題,她倒是不好說什麼了,只問:“那你現在叫什麼?”
“莎來!”向紅梅趕緊道,說的斬釘截鐵就怕林雨桐記不住。
殺來?這什麼鬼名字?
“好的,我記住了,向殺來。”林雨桐擺擺手,表示這名字奇特成這樣,肯定記住了。
向紅梅卻急道:“就叫莎來,沒有向。”
熊孩子吧你就!連姓都不要了。你爸知道嗎?知道了還不得打劈了你!能耐的不行。
剛想提點建議,錢妮就在一邊道:“我也想換名字,我不叫錢妮叫燕妮怎麼樣?”
林雨桐差點驚的平地摔,“你們怎麼這麼熱衷於改名字。”
兩人都低頭不言語。
林雨桐搖頭,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很多人在白區工作,為了安全都用過化名。但那不是無奈嗎?自己和四爺就用過化名,但要是有辦法誰廢那個心思。這種無奈叫這些小姑娘看來,是非常酷的行為。好似不改名字就不時尚不潮流了。
好吧!不就是名字嗎?不就是不要姓嗎?不就是洋氣了點嗎?想叫什麼叫什麼吧。“不管叫什麼,我認識你們的臉就行。”
到了新挖的窯洞,林雨桐不由的被這創造力給驚呆了。門是用一排木棍捆起來的柵欄門,例外用破麻袋固定上,能擋住從縫隙里吹進去的風……吧?然後破麻袋片子上,正中間的位置,被這些學生畫了一個大大的紅五星。推開門,除了預留出來的床台子,靠著窯壁的地方還留出了沙發樣子的土台。上面鋪上稻草和墊子,就是沙發了。
“挺好!”林雨桐贊了一聲,“真是有想像力和創造力。”
不過估計,這晚上即便有炭盆也挺冷的。
但不管怎麼說,算是安頓下來了。大家沒叫苦沒叫累,反而因為新鮮,有點樂此不疲。還真有點上山下鄉的錯覺。都是這麼一股子懵懂又擋不住的熱情。
為了歡迎這一批有為的知識青年的到來,周六的時候,要舉辦一場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