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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里批了,這婚就這麼給離了。房子也不給住了,只能帶著倆孩子住原來的老家屬區。齊思賢倒是想叫孩子留下,可是倆孩子都知道是咋回事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捨棄媽媽?於是,母子三個從房子裡搬出啦了,除了他們的衣服,什麼也沒帶。
年麗華從林雨桐借糧食:“……我也不瞞你,我心裡恨啊!恨不能活撕了他!”
活撕了是撕不了的,但年麗華也是個狠人,弄不死他得噁心死他的架勢。正值‘早請示晚匯報’的宣傳階段,於是,年麗華每天天不亮,就敲齊思賢的門,開始她的早請示:“齊主任,我跟請示工作來了。你看我這一天的安排怎麼樣?昨晚我做夢了,夢見我那殺千刀的前夫。夢見他對不起我跟孩子,我越是看他,越是生氣,我火從心起,怒向膽生,我拿著刀,把他那玩意一刀給割下來,然後剁吧剁吧餵狗……”
把齊思賢聽的雙腿夾住,“……年麗華……你別過分啊!這能怨我嗎?當時我跟朵朵一點事都沒有,是你誤會了……你看朵朵現在被你折騰的……”
年麗華卻決口不提私人的事,把她要說的說完了,目的達到了,轉身走了。
等到晚上過了十二點了,門又被敲響了。你不開門,她就一個勁的在外面拍,然後大聲嚷嚷:“齊主任,我給你晚匯報來了。我今兒要跟你匯報的是,我今兒見到那個小婊子云朵了。哎呦,我一看見她,就想起她光溜溜在我前夫床上的事了……我還問她說,你那坐左屁股蛋子上長痦子的事,她知道不知道……”
嚇的齊思賢不給開門都不行。
饒是這樣,很多不該叫人家知道的事,都傳了出去了。比如說屁股上的痦子。他走出去,感覺好些人都對他指指點點,議論他的屁股蛋子一樣。
然後齊思遠找林雨桐這個婦女主任了:“這早請示晚匯報,給你匯報是一樣的……”
“那可不一樣。”林雨桐就說:“你是領導,主管思想的領導。作為領導,怎麼能公私不分呢。她雖然是你的前妻,但也是你的下屬,是你要領導的群眾。作為領導,幫助群眾,引導群眾,這不是齊主任的指責嗎?”
一推六二五,壓根就不沾手。
齊思賢沒法子啊,在他看來,這種情況,為了杜絕年麗華這麼折騰,唯一的辦法就是再婚。跟雲朵也不知道是怎麼說的,反正沒一周的時間,人家打了結婚報告,要結婚了。
沒有正當的理由,沒辦法阻擋人家再婚嘛。
廠里批了,兩人到民政部門領結婚證去了。結果又鬧出事了,人家民政局給廠里大電話,叫廠里的領導和婦女主任過去一趟。
能作為齊思賢領導的只能是計寒梅,而林雨桐作為婦女主任,也得跟著去。
去了才知道,這雲朵真不是個善茬。拿著證明來結婚了,可在填寫資料的時候,雲朵留下一段話:求求你們救救我!我並不是自願要結婚的。這個男人是中原重工的領導,他限制了我的人身自由,又逼迫我跟她結婚。我不想!他都能做我爸爸的年齡了,我怎麼可能願意嫁給他?救救我,我擁護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我是M主席最忠誠的戰士。我謹此向我志同道合的同志和戰友致敬致謝求助……敬以革命的軍禮。
齊思賢那邊拉著一臉憂鬱的雲朵過去,雙雙把資料遞過去,然後接了雲朵資料的工作人員就變了面色,把雲朵單獨叫到辦公室,然後就通知了廠里。
可外面的齊思賢,到計寒梅和林雨桐都來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兀自問著:朵朵怎麼樣了?他們怎麼把朵朵帶進去了?手續沒有問題啊,這是怎麼回事。
林雨桐心裡犯愁,一直費盡心思想把這個蠢人留在廠里,為的就是為了不干擾四爺的。可知道他蠢,也沒想到他竟然蠢到這份上。沒人想踢開他,可他自己這是要把自己往死的玩啊!
雲朵跟著出來,往人家那邊的工作人員背後躲,好似真受到了迫害一般。
人家民政部門大怒了:都什麼年代還能出現這樣的事。
聯繫林雨桐的同時,聯繫了省婦聯和省管委會。
婦聯出面給雲朵換了工作,調到市裡的文工團去了。而齊思賢,隨著人家省G委會的介入,他被關押了,在中原重工的職業生涯也隨之結束了。
這可把四爺給愁的:上面派個更能折騰的來可怎麼辦?
第1263章 舊日光陰(75)三合一
今年冬天的雪,也格外的大,格外的頻繁。自從農曆十月落了雪,路上就沒幹淨過。雪沾了泥,髒兮兮的,鞋子和褲腿,總是濕的泥的。
想要說刷洗乾淨,那是不可能的。出門緊著一雙鞋穿,濕了就靠在暖氣片邊上烘乾,烘乾之後,把鞋拿到外面,然後把上面已經幹了的泥用刷子刷掉,再放在台階上磕兩下,這就行了。也沒那麼些講究了。
天一冷,丹陽的試驗站那邊,就顯得非常重要。每天晚上要保證暖棚里的溫度,就得有人值夜班。丹陽當然也是排著班的。一般排夜班都是三男三女,省的出了什麼事。跟丹陽一組的就是林朝英林新秀,小伙子裡就有一個是謝東升。丹陽就不是很想跟謝東升在一個組,晚上回來的時候還想著跟誰換班呢,結果朝陽說,值夜班的時候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