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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有時候是挺尷尬的。
比如在人多的地方高聲說笑,言語間粗鄙帶點罵腔,他們當玩笑,但卻引的別人非常反感,用異樣的眼神看。比如在飯桌上,吃個飯五魁首六六六,能吵的人家經理過來敲門,希望聲音小一些。
他們倒是自得其樂,別人說了他們一笑就過了。
但倆孩子其實真覺得怪難堪的,把人送到酒店,人家那經理也找了,比如地毯給人燒出一很多個大小窟窿,然後被子鋪在地上還罷了,上了還弄的很油膩。
清遠就覺得這經理是故意找茬的,人家能有多髒,蓋一晚被子都髒了?
這經理也挺委屈的,“你們還是叫大人來處理吧。真不是我們酒店的問題。他們去餐廳吃飯,要是沒事,午飯跟晚飯能吃的接上了,就是不走。然後餐廳的一些菜老丟。比如油炸的花生米,紅燒的魚塊,紅燒的雞塊,菜添上了,別的客人還沒吃呢,他們就都連盤子直接給倒進塑膠袋裡了……”
“哪裡來的塑膠袋?”清遠就問。誰出門還準備這東西?
這經理一副無奈的樣子:“我們酒店服務員說,那一層的清潔車裡的垃圾袋,每天都丟……”
清遠:“……”真是不想說我跟這些人認識。
偷了人家色垃圾袋去偷拿自助餐里的肉食,然後拿回去不小心漏了又把油污了人家的被子。被子為啥在地上?
回去跟林雨桐一說,她就笑:“沒啥稀奇的,睡不慣軟床,還是硬炕睡起來舒服。”
所以肯定是睡地上了唄。
一個個的都抽菸,但是抽菸又沒有把菸灰彈在菸灰缸里的習慣,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就把人家的地毯給燒著了。看見燒了之後估計心裡不定怎麼忐忑呢。沒把被子弄起來估計就是想欲蓋彌彰的。
怕叫他們賠毯子。
她問清寧:“你是怎麼處理的?”
“我說了,他們怎麼舒服怎麼來,別讓酒店叫破了。”清寧搖頭,“反正最後咱們全都認了就是。拿錢取齊嘛。”
可等買好了臥鋪票,把人一個個的都送上了火車,回酒店結帳的時候,清寧才真的被刷新了認識。
酒店裡的床單被罩毛巾浴巾這都不算,關鍵是酒店用的拖鞋牙刷牙膏,額外就多出了兩百多。
這經理就笑:“給一次,他們就是髒了,壞了,各種的不能用。打電話叫客服給換。問原來的呢,就說從窗口扔出去了。我們也沒法檢查客人的行李……”反正就是額外用了很多。就這還沒算十八個人頂是八十個人的進食量。
畢竟這玩意,是真不好算。
清遠就說:“要是老家的人一年來一次,我得瘋。”錢都是小事啊,丟不起這人。
清寧就說他:“還是日子不好過,等好過了,你叫人家拿人家還嫌累。”
日子真的那麼艱難嗎?他回去問他爸。
事實上,比想像的難過多了,只能說總體上來說,物質條件是豐富了一些。但要說真的多有錢,那真沒那麼誇張。
前幾年,有養豬場飼料廠,是能帶動一部分。但如今跟過去又不一樣了。上班的能混個溫飽,但日子越過,負擔是越重。畢竟,人的要求又不一樣了。那幾年呢?是不餓死,能吃飽飯,一切都好。現在呢,家家肯定都吃的飽飽的,溫飽一點問題都沒有,可人吃飽了,要求的就又多了。那時候養孩子,是養活就行。現在呢?都是供著孩子念書。念的好這還罷了,念的不好,有的花錢送禮把孩子塞到好學校,交借讀費,有的花錢叫孩子去外面讀民辦的學校,學費相比起他們的收入來說,可以說是相當的昂貴。畢業了沒見回頭子呢,又得花錢給孩子想辦法安置工作,就跟老葉家似的,孩子畢業了,還有戶口這一茬呢。一張口就是五千。半輩子的積蓄一下子就出去了一半。孩子大了工作結婚是事,老人老了病了瞧病買藥都是事。掙的不少,可花的也一樣多。積蓄這種事,對大部分家庭來說,都是一個詞而已。或許是有的,三五千一萬的,這都算是日子好的。反正就是掙著花著,日子總得想辦法往前過的。
更何況,以前的優勢未必就是永遠的優勢。
比如飼料吧,如今遍地開花。以前養豬占著飼料的便宜,家家都有點額外的受益。可現在呢,養豬的利潤真心沒想的那麼大。像是大規模的養殖,那是有賺頭的,但是零散著養,真未必。
還有果汁廠,附帶的果農那幾年是賺了的。
可是賺了錢了,大家都看見了。別說十里八村的種果樹了,就是一個縣,半拉子鄉鎮都種果樹。多了,就便宜了。而且隨著運輸便利,從別的地方運來的次果成本也不高。算下來比當地的還便宜。那你說不降價行嗎?
別的地方,好果子買好價,人家的品種好嘛。
而鎮上的呢,有些人覺得不管好壞都賣給果汁廠也省心。屬於果園管理,該剪枝條的不剪,該疏果的時候不疏,農藥不打,灌溉不及時。反正不管大小好壞的果子,都是一樣的價錢進果汁廠了嘛。結果這個價格降下來,就直接完蛋。
老二今年已經考慮批量的給果樹嫁接新品種了。這種嫁接就是把樹直接剃成光頭,等枝條發出來,怎麼也得到後年才能掛果,第四年才能到盛果期。這裡面還存在的問題是,果樹老話之後,產量跟不上。最早的一批種植的,都面臨著更新換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