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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僕倆翻看了半天,才從箱子底翻出三年前的一件舊衣裳,水紅色的,但是早已經不鮮亮了。而且,尺寸也小了。
“算了,收起來吧。”林雨枝擺擺手。打扮成一樣的,自己也成不了她。
夏荷回來的時候,就見屋裡亂糟糟的。她笑道:“難不成姑娘已經知道了,再找素服?”
林雨枝一愣:“什麼素服?”
“二姑娘說恰好先甘夫人的忌日就在這幾天了,明兒一起去慈安寺上柱香。”夏荷說著,就趕緊將在雲霞院林雨桐說的話一五一十的轉告給了林雨枝。
林雨枝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好半天才道:“素服好!素服好!”看來,有些改變未必就是壞事。
連春梅都鬆了一口氣,麻溜的將今年新作的竹青色的衣裙拿出來,“姑娘看看,這個行嗎?”
素服能有什麼看頭,林雨枝擺擺手,“隨便什麼都行。”
第二天天還不亮,就都起身了。
廚房裡一晚上都沒歇著,熬了一夜的素湯底。林雨桐早上起來就著它泡了兩塊餅吃了。
林福低聲道:“叫人打聽過了,國公府出門要晚些。”
“咱們早動身一個時辰。”林雨桐擺擺手,“省的追在人家後面跑,實在太難看了。”
林福趕緊應了,退下去請姑奶奶和大姑娘趕緊些。
林雨桐自己吃完了飯,這才梳洗換衣服。鴨蛋青的素麵襖子,黑緞面的裙子,只用了一塊白玉壓了裙角。烏油油的頭髮編成一個大辮子,用銀線搓成的髮帶纏了。身上再沒有其他的首飾。
臨出門,三喜又給林雨桐將白段子披風繫上,就行了。
但看在林雨枝的眼裡,還是帶上了幾分驚艷。她埋怨春梅:“你看看人家是怎麼搭配衣裳的,再看看你們,一點心思也沒用。”
春梅嘴角動了動,到底沒辯駁。馬姨娘將好料子都收著呢,拿什麼做?別看素麵的衣服,越是素麵的衣服,料子越是要好。
姐妹倆相互見禮,就都上了馬車等著林芳華。卻沒想林芳華至今還沒起身呢。
林福有些為難,對著林雨桐低著頭:“要不兩位姑娘去花廳等等。”這起來吃飯梳洗,沒有一個時辰都出不了門。
林雨桐心道,打著為了甘氏才上香的幌子,林芳華這是不樂意了。不樂意沒關係啊,你自己慢慢走吧。她道:“那咱們先走一步,慈安寺又不遠。你派人多看顧就是了。”要是落在國公府後面落下難堪,可不能怪自己。
看著馬車晃悠悠的走了,林福心裡一嘆,這個時候姑奶奶鬧的什麼意氣。
林雨枝看著坐在對面閉著眼睛的林雨桐,再是沒想到她的膽子真這麼大:“就不怕老太太回來拿了你問話?”
“問話?”林雨桐笑道,“問什麼?怪我為母祈福的孝心太誠?咱們做子女的誠心些是必須的,可沒聽過小姑子為嫂子祈福要誠心的事。”
可這要傳出去,林芳華的名聲該是什麼樣?住在娘家還對已經過世的嫂子連點面子上的情分都不給。
不過這事辦的,林雨枝覺得真是太得她的心了。
兩人晃悠到慈安寺,已經是半上午了。
陳嬤嬤從後面的馬車上下來,要了一個乾淨的小院子,才接了兩位姑娘下馬車。
慈安寺香火鼎盛,這寺廟又常有達官貴人光顧。因此,廟宇佛像,修建的氣派恢弘。
林雨桐是吃了早飯出來的,這會子還不算餓,要直接去靜室念經。林雨枝卻摸著肚子說是想嘗嘗寺里的素齋。一早起來又不是正經的席面,不過是一碗薄粥,兩碟小菜,一籠素菜包子罷了。她這是賴著不想去禮佛吧。
那還真是剛好,根本就不用費勁甩開她。
等到了快晌午的時候,三喜輕聲對跪著念經的林雨桐道:“姑娘,國公府的人到了,姑奶奶應該也馬上要到了。”
林雨桐捏著佛珠的手輕微的一抖,不敢露出別的神色來,只問道:“幾時了?我怎麼覺得餓了?”
“晌午了。”三喜朝外面看看,“也該到了午飯的時辰了。”
“那就出去,隨便找個亭子。別污了靜室。”林雨桐說著,就站起身,腳步儘量顯得不那麼急促。
而剛下了馬的四爺,就聽聽見貴武小聲的道:“少爺,剛才我聽了一耳朵,林家今兒也在廟裡。說是幾位姑娘給甘夫人祈福。”
甘夫人是二姑娘的生母,那麼二姑娘肯定來了。
四爺果然愣了一下,心道,這是為自己來的吧。於是點點頭,“叫貴喜去取素齋,你陪我隨便走走。”
金守仁和金守禮看見四爺沒跟過來,不免出聲道:“老四,幹什麼呢?不餓?”
四爺擺擺手:“我隨便走走,騎馬折騰的腿都僵了。”
金守禮就嘀咕:“也不知道逞什麼能,我想做馬車,父親還不讓呢。”
金守仁寬和的笑笑,對四爺道:“那就去吧,別走遠了。”
四爺目送兩人離開,就吩咐貴武:“打聽打聽,寺里什麼地方最僻靜。”
貴武膽顫心驚又有點興奮,這種私會佳人的事,即便不是自己做,但能親眼看見也叫人興奮莫名。麻溜的打聽清楚了,才低聲回稟:“後山,後山最是僻靜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