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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爺咧著嘴,笑的比哭還難看,“不是沒出息,是九哥重情啊。可九哥啊,這情誼都是相互的。你看看萬歲爺跟十四,再看看你跟八哥。你還是看開點。別這幅樣子的,叫人看見了不好。”傷心成這樣,皇阿瑪去了你也沒這樣過啊。
“知道!我就為八哥……再傷心最後一回。”九爺閉上眼睛。
這話叫人聽著心酸。
十爺不放心九爺,就靠在另一邊的炕頭,默默的陪著。
葬禮辦得很低調,但是這些兄弟也都去了。四爺也叫弘昀代他去了一趟。
何卓最後叫住九爺,問九爺能不能跟皇上求求情,給弘旺一個爵位。
九爺沉吟了半晌,還是搖搖頭。
“八哥手裡的銀子和產業都不少,皇上不會收回的。你只要用心經營,沒人會欺負上門的。這點爺保證。爵位都是虛的,平平安安的長大才是最實在的。”九爺叮囑了幾句,就起身離開了。
到了門口,才又轉身,這裡是他曾經踏足最多的地方,可從今日之後,怕是再也不會來了。
曾經這八爺府的門前,車馬不歇,人來人往。可如今呢,物是人非了。
誰也沒想到,走的最早的會是他。
八爺這一去,好似叫四爺對這些兄弟們多了幾分歉疚。
隨後,九爺被封為貝勒,十四被封為貝勒的聖旨就下來了。
又隔了兩天,十爺又被晉封為敦郡王。
四爺的大方叫這些個爺心裡都有些惴惴不安。
其實四爺只是感嘆人生無常罷了。
這兩天,又天天大老遠的給直郡王和理親王賞賜。或是看到一本好書,或是吃到一道好點心,都要打發人給這兩位哥哥送去。
這還不算,又從太醫院抽調了人,專門診治直郡王的病。天天都要看脈案。
晚上又拿著脈案直嘆氣。
林雨桐都不知道四爺這個惆悵,要惆悵到幾時。她這邊愁的正不知道怎麼開解,轉天,四爺又從上記名秀女中找了個張佳氏的,給直郡王賜了個繼福晉。
因為大福晉去世的事過了沒多久,一年孝期還沒過。緊接先帝又崩了。這又是三年的孝期。就給把這事耽擱了。
再加上,今年選秀,只顧著給弘昱選福晉了,就把直郡王如今是鰥夫的事給忘了。
如今,弘昱成親的日子都定下來了。您這又猛不丁的給人家空降一個後媽!
不要鬧了好嗎?
弘昱這會子恐怕真是欲哭無淚了。這都叫什麼事。
他補償了他大哥還不算,他還要補償他二哥。補償的辦法,也十分的簡單直接,賜了兩個容色上佳的漢軍旗格格。
林雨桐只想說,我替理親王福晉謝謝你了!真是閒的你。
補償了被關著的兄弟,還有其他的,也得施恩。怎麼施恩呢?
先前說好的,叫他們接太妃們,各自的母妃們回府去住。現在孝期結束了,你們就各自領自家的額娘。
當然了,這也是要走程序的。先是上摺子,請求奉養。然後四爺批准之後,得在府里給太妃們準備住得地方。準備好了之後,得由內務府和禮部的人去檢查,覺得符合標準了,再請欽天監算吉日,然後才能接回去。
林雨桐掐著指頭一算,這沒個一年的功夫,都接不走人。
粉刷修整院子,移栽花木等等,沒有一年的時間還真完不成。
這期間要是不小心犯點什麼過錯,呵呵,恐怕四爺就不批了。
反正暢春園大,多少人都能裝得下。也不是以前在宮裡住的緊巴了。
說實話,接太妃們,這些個爺是高興了,可這些福晉們卻未必就真的那麼高興。
過了這麼些年上頭沒婆婆壓著的日子了,猛地要侍奉婆婆,還真是不能習慣。
往日裡,內宅就數福晉們大,現在呢?婆婆壓著,大概還真就未必消停的起來。
以前吵吵鬧鬧的,也就過去了。兩口子拌嘴,又在自己府里,誰敢多嘴,誰敢管。
可婆婆來了,福晉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五福晉看著興沖沖的五爺,心裡多少有點憂心。自家婆婆算得上是個好婆婆,也算寬厚。
但不是好有一句話叫做遠香近臭嗎?
她看著忙碌著準備院子的五爺,提醒道:“先得問問額娘的意思。額娘一輩子都住在宮裡,宮裡的東西也不是說改就能改的。看額娘想怎麼布置院子,咱們再動手也好啊。”
五爺應了一聲,就趕緊去請安,順便問問。
“額娘先不急著出去。”宜太妃白了五爺一眼。
五爺都急了,“兒子還能虧待了額娘不成啊?還是您想等老九……”
宜太妃點了點五爺的額頭,“怎麼總是顧頭不顧腚呢?太皇太后她老人家還健在,我能上哪去?作為媳婦不伺候婆婆難道還能撇下婆婆真跟著兒子享福去?”
五爺一頓,還真是把這個忘了。
他就是心疼自家額娘天天得奉承太后。叫他心裡不舒服,總覺得額娘受了委屈。
畢竟,兩人一個是曾經的宜妃,一個是曾經的德妃。
不說不對付。但較勁肯定也有過。如今老了老了,反而為了他們這些做兒子的巴結上對頭了。只要一想起這個,他心裡就覺得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