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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
太子妃深吸一口氣:“您應該跟太子說去,再不行也該跟太孫說去,跟女兒說,您希望女兒如何呢?”
陳擎蒼奇怪的看了太子妃一眼:“跟太孫說?你也希望我跟太孫說?”
是啊!這有什麼可奇怪嗎?
“當然奇怪。”你沒發現在你的心裡,將太子跟太孫是擺在同一個位置上的。而你又很清楚,她這個太孫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姑娘。
太子妃從陳擎蒼的眼裡讀懂了他的意思,她垂下眼瞼:“您只當有兩個外孫,一個外孫女便是了。有話跟她說是一樣的。”
是啊!單獨談過就跟知道了。
“只是……可惜了。”他嘆了一聲,才道:“只看太孫之前所做之事,無不是謀定而後動,一旦出手就必然是雷霆萬鈞。為父如今其實並不為東宮和陳家擔心。將話說給太孫聽了,擔子就已經塞過去了。陳家短期之危已經解了。陳家真正的兇險在今後。”
“今後如何?”太子妃起身問了一句。
“今後啊……”陳擎蒼輕笑一聲:“太孫穩,陳家危;太孫危,陳家亦危。你說,陳家的出路在哪裡?”
太子妃懂了這話了。
若是桐兒坐穩了皇位,以她的性格和跟陳家之間的嫌隙,陳家落不了好。若是梧兒換了回來,那情況對陳家也未必就是好事。梧兒的情況叫朝臣如何待他?不服者眾!情況會亂成什麼樣說不好,而作為外家的陳家根本不可能置之度外。但顯然,父親認為,將陳家的命運寄托在這麼一個太孫身上,是一件危險的事。
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既不是梧兒也不是桐兒。如果真是這樣,這對陳家來說,就是到了窮途末路了。嫡系不清除乾淨,誰上位都不會安心的。這道理誰都明白。
所以,陳擎蒼的憂慮不算是多餘。
太子妃就說:“父親,你就沒想過辭官還鄉嗎?”
什麼?
陳擎蒼愣愣的看著女兒,然後呵呵的笑起來,良久之後才道:“看來老夫是多慮了。梅兒是長大了……那麼,老臣就恭送太子妃了。”
陳雲鶴靜靜的坐在樓上的樓梯口,恨不能衝下去。
先是‘為父’‘梅兒’,最後這卻成了‘老臣’‘太子妃’了。
這父女倆怎麼回事?怎麼說著說著,感覺這是要斷絕關係一般呢?
何至於如此?
聽到樓下的腳步聲,他輕輕的跺腳,還是衝著下了樓。
可到了樓下,只看到端坐著的祖父。一扭臉,就看到姑姑已經沿著閣樓前的甬道走遠了。她的脊背挺的筆直,有一種他在姑姑身上從來沒有看到過的氣勢。
“這話是怎麼說的?”他扭臉問祖父,“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
陳擎蒼嘆了一聲,東宮一旦動了,陳家拿著東宮的秘密就失去了價值了。之後會怎麼樣?不好說啊!動與不動,陳家都難。他有幾分疲憊的招手叫孫兒到跟前:“你過來,祖父有話要交代你……”
第1182章 鸞鳳來儀(36)三合一
圖紙被盜的事情,並不是太複雜的事。
一個是年齡漸長卻一直沒出閣的金枝玉葉,一個是寒門出身年少便科舉得意卻在進入官場之後數年蹉跎的年輕官吏。
陳雲鶴聽著祖父的講述,微微嘆了一聲:“小人物啊……”往往能不經意間成就一件大事,也往往能在不經意間毀掉一件大事。
就比如說當年的石萬斗,若不是他從北康帶回了太孫的信,如今的朝局又該是如何呢?
陳擎蒼輕笑一聲:“這個叫文竹的司物官,暫時沒動。該怎麼做,你都明白?”
陳雲鶴的眼裡閃過一絲黯然:“祖父,真到這份上了?”
陳擎蒼笑了兩聲,拍了拍陳雲鶴的肩膀:“太孫對你不一樣。陳家的以後只寄托在你的身上。”
“祖父。”陳雲鶴臉上露出幾分慚色來:“孫兒當日……”
陳擎蒼擺擺手:“不用說了,祖父都知道。你當日主動告知陳家對太孫心懷歹意,當初審時度勢的那個決定便是陳家的一線生機。祖父老了!好在你長大了。有之前的情分上,又有祖父送到你手裡的這一份功勞,太孫不會為難你的。”
陳雲鶴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的。出了千思閣,看著陰雲遮住了日頭,鼻子沒來由的一酸:今兒,還是祖父的好日子呢。
等陳擎蒼再從千思閣出來,前面已經開宴了。
陳晟軒滿面紅光找陳閣老:“父親,您是不是去前面露一面,今兒這麼多人來,可都是給您老祝壽的,您說你誰也不見,這不大好吧。”
陳擎蒼看著已經帶著幾分酒氣的陳晟軒,一股子疲憊就不由的涌了出來:“太子妃走了?”
“啊?”陳晟軒聲音都不由的激昂起來,“怎麼會?!今兒是什麼日子,她怎麼可能不吃飯就走?這不是打爹的臉嗎?本來太子今兒沒來,兒子這心裡就有些不舒坦。您說,咱們陳家這些年,為東宮提心弔膽……”
“住嘴!”陳擎蒼睜開眼睛:“管好你的嘴。有些話,要是從你們嘴裡露出去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