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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馬屁拍的朕很受用。”這般一說笑,這事便揭過去了。
吃著飯,打發了伺候的人,正隆帝才說:“安民那裡,朕是有大用的。”
皇后一時沒有明白這‘安民’是誰。
正隆帝這才道:“這個你不知道,大哥……忠義親王還小的時候,父皇給取了小名叫保國,不知道是名字太大還是如何,反正是大哥身子自小也不算多康健,就有張道長的師傅言說,名兒太大,壓不住,為此,父皇還很有些不高興……”
當然不高興了。太子若是不能保國,那是要社稷不穩的。
不過如今回過頭看,這位確實沒能保國。
就聽皇上又道:“那名兒沒給改,但卻不許叫了。那時候有了二哥,本來父親給取了小名叫安民的,後來保國都不能叫了,安民就更不敢叫了,只說等二哥加冠之後,做字用的。可後來二哥夭折了!”
皇后面色一變:“這安民兩個字,父皇給賈大人用了。”
“咱們自己知道便好。”正隆帝臉上露出幾分悵然來:“其實,也不光是父皇覺得安民像是二哥,便是我跟老六,也覺得像。就是那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的!”
皇后忙道:“這緣分誰又說的准?想來稷康伯若是能種出高產的糧食,能輔佐陛下,叫天下的子民都有飯吃,那這‘安民’叫的也算是名副其實了。”
正隆帝又說:“至於他媳婦的事,朕還真不計較。對周貴妃,人家說的真是良言,她若是能自省,那便是他和兩個孩子的福氣。如今,願意跟咱們說真話的人是越來越少了。正心清心,皇后當與朕共勉之。”
“謹領訓!”皇后福身下去,正色道。
林雨桐也問四爺呢,進了一趟皇宮,這都說了些什麼。
“知道你進去了,我再說什麼就是多餘。”四爺說著便涼涼的一笑:“只是說了平安州那邊的事而已。”
其實是懷疑那位所謂的遺孤在平安州的吧。
那些簇擁著這位遺孤的人,像是寧國府賈珍如今都開始抱了周家的大腿了,那麼在西海沿子上的南安郡王呢?周培育本就是監察這位去的,若是兩人私下暗通款曲呢。若是這股子人馬投奔周家又暗中支持周貴妃所出的皇子呢。政治投資,本來就是騎驢找馬的過程。所謂的忠貞之士,畢竟是少數。
自己都會這麼想,那么正隆帝呢?
他會不會朝這邊想。
這可比告周二爺國孝期間這個那個的狠多了。
周家二爺回去自然不會說惹惱了這邊的事,可這心裡到底是提著的。結果等來了宮裡出來的嬤嬤,是來給家裡傳話的。先是娘娘訓誡了一通,然後再說了那位伯爵夫人如何在娘娘宮裡說的話,怎麼把娘娘說的無言以對,最後皇上還送了字,叫娘娘禁足反省。
周家那位病著的大爺,用帕子捂著嘴咳嗽連連,手指著老二,氣的話卻說不出一句來。
周老二這才知道怕了:“原也是他們多心,哪裡就有那麼多意思?”
是別人多心嗎?是你沒心沒肺!
大奶奶趕緊上前去,拉著嬤嬤:“您回宮只管回復娘娘,就說,咱們家跟稷康伯府,以後一定會處的好的……明兒我跟大爺,就親自去給人家賠罪。”
這嬤嬤點頭便笑,大奶奶跟大爺做事,還是靠譜的。
不過她不急著回宮,而是看向一邊一言不發的二奶奶,很有些意味深長的道:“……可千萬別有什麼大錯處,影響了哥兒們的前程……”
這話叫屋裡的人面色都一緊。
等這嬤嬤走了,三奶奶就道:“二嫂,那位是有喜了吧?”
是說尤二姐!
二奶奶嘆了一聲,看向周二爺:“您要是捨不得,只怕宮裡的娘娘不肯罷休的。”
周二爺只不言語:“她最是個柔弱的女子,一輩子也不曾害誰,如今才過了幾天像人的日子,又何苦為難她。”
周家大奶奶便冷笑:“她要是真心要過好日子,便學那貞潔烈女,那也叫人有的一敬。可偏做了無德之事,卻還一味的只推脫別人的過錯。我不敢說這世上沒有那種無辜被害的女子,但這若是自己本身言行謹慎,便是遇上那輕薄之人,那也得留幾分尊重的心。國孝納妾已經鬧的人盡皆知了,如今出了這個事,已經是驚動聖上了。再生下這孩子,三弟,你想想家裡的幾個孩子,以後的前程還要不要了,婚嫁可怎麼辦?這家裡沒人逼著你做什麼,與你息息相關的也就是二弟妹和幾個孩子,我們跟你,說到底,是擱著房頭的。你也別怨恨二弟妹,你屋裡那麼些人,她都容下了,也沒苛待過你的庶子庶女,好人家的妾室都有幾個呢,她還真未必就在乎那麼一個品行不端的。說到底,不過是為了孩子。”
二奶奶就趕緊的朝大奶奶福了福身,謝她說了這一番話出來。
周二爺抱著頭好半晌才道:“罷了罷了!眼不見心不煩。”
帶著人出城去了別院,臨走還帶走了尤三姐。
當天晚上,一碗藥下去,尤二姐便小產了。不等天亮,就吞金,死在了屋裡頭。
周家大爺大奶奶卻不管二房如何料理這後事,而是下了帖子,要去賈家伯府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