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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林雨桐心裡一下子就冒出一身冷汗。這絕對不行!
剛琢磨出來點道道,院子裡就有了腳步聲,是林雨枝回來了。掀開帘子,看到林雨桐在屋裡坐著,就露出幾分不自在來,“你回來了?我那兩個丫頭呢?還沒回來?”
林雨桐點點頭:“大概在那石林里轉悠呢。那地方就沒法找人。”
林雨枝見林雨桐沒有疑心什麼,心裡就鬆了,“也是。那倆丫頭也笨,咱們等等她們,就該啟程回去了吧。”
林雨桐心說,你來這一趟也不知道為什麼。重活一輩子是多大的機緣,不想著好好的謀劃自己的日子,盯著那些過往做什麼。就算是解開了心裡的謎團,又能怎麼樣,你到底改變什麼了?
她還沒說話,就有客人上門了。
三喜將人帶進來:“姑娘,這是國公夫人身邊的白嬤嬤。”
“給兩位姑娘請安。”這是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看著十分幹練,行了禮就站起來,滿臉的笑意,“真是一對姐妹花。咱們夫人聽說兩位姑娘也在,就想見一見。貴府的姑奶奶一個勁的謙虛,可叫老奴看,這樣的可人兒再要是上不得台面,那這世上哪裡還有齊整些的人呢?”
林雨桐挑眉,真是服了林芳華了,貶低侄女也該有個度。只怕那位國公夫人正為她的失禮冒火呢,不想她的言語也是四六不著調的,這不,打發人過來了。聽著話音,挑撥的意思明晃晃的。她笑著請了人坐下,才道:“本該我們姐妹去給夫人請安的,實在是今兒……”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的素服,“多有不便,改日一定上門給夫人賠禮請安。”
那白嬤嬤就做出一副惶恐的樣子:“也是老奴老眼昏花,不知道兩位姑娘是為了吊念亡人而來的。真是該死。”說著,她就一副不解的樣子看向林雨桐,“不知這亡故之人是何人,老奴看著貴府的姑奶奶……”可是穿的很艷麗。
“是為了亡母而來。”就不信你沒打聽清楚。林雨桐這麼想著,就像是聽不懂她話里的挑撥,“已經故去許多年了……”除了子女,也就不必要有太多的講究了。
白嬤嬤的臉上就露出恍然之色,“原來如此。實在是失禮了。”
林雨枝一直都低著頭,沒有說話。這個慈眉善目的婆子,她卻是極為害怕的。想起她端著藥碗,將那濃黑的藥汁子倒進二妹的嘴裡,她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二妹的那個孩子都有六個月了,就那麼生生的打下來了。耳邊似乎還能聽見二妹那單調的,只有啞巴才能發出的那種類似於嚎叫一般的嗓音。她的臉色不由的白了起來,微微有些發抖。
那副樣子就連白嬤嬤都朝她看了過去,而她整個人更顯得畏縮了起來。
林雨桐就笑著解釋道:“家姐有些發熱,今兒硬撐著來的。”說著,就扭頭看向滿月,“扶大姑娘去歇著。”然後才對白嬤嬤欠身,“真是失禮了。”
白嬤嬤看林雨桐的作態,心裡先贊了兩分,不管遇到什麼尷尬事,都不疾不徐,這樣的閨秀還是少見的。既然人家說了家裡有病人,她就更不好請人過去,也不好多呆,趕緊起身告辭。
林雨桐站起來,少不得自己親自將人送出門去:“今兒真是失禮了,改日一定登門致歉。”
白嬤嬤還要客套兩句,誰知道剛要說話,院子裡就進來兩個人來。
不光林雨桐的面色變了,就是白嬤嬤也跟著變了臉色。
進來的正是齊朵兒和脆果。而齊朵兒的身上正披著一件男式的黑色披風。
這國公府的人還沒離開呢,你怎麼就那麼大膽?怕別人不知道還是怎麼的?
白嬤嬤覺得像是被誰掐住了喉嚨一般,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了,這衣裳她自然認得,夫人如今就剩下世子爺一根獨苗苗了,世子爺身上的一針一線,她都恨不能盯著。這披風怎麼會認錯。如今偏偏出現在一個姑娘身上,這叫人怎麼想?
“這是府里的三姑娘?”白嬤嬤好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道。可問完之後,就否定了。這林家的三姑娘好似才十歲還是十一二歲,反正不大。要不然不會住在雲家。
林雨桐搖頭,不會替齊朵兒瞞著,也瞞不住。就直接道:“三丫頭年幼,這位姑娘是齊家的姑娘。”
白嬤嬤的臉上的血色,一瞬間都退乾淨了。這要是別的姑娘還罷了,怎麼偏偏是她?
冤孽啊!
“我送嬤嬤出去。”林雨桐擋住白嬤嬤看齊朵兒的視線,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齊朵兒看見這婆子的時候,就已經背過身了。這寺廟裡,除了國公府的人,其他的都是些中等人家。只看那婆子的穿戴,一般的官家太太都比不上,又見林雨桐那麼客氣,就猜出幾分來。所以,她趕緊轉過身,怕露出正臉來。
此時她臉色也白了,那婆子看她的眼神她感覺到了,只怕身上的這件衣裳,被人認出來了。
看著白嬤嬤腳步匆匆的離開,林雨桐才轉身回來。齊朵兒一把拉住林雨桐的手:“那是誰家的人?”
她的手冰涼,微微有些發抖。
林雨桐恍然未覺一樣,淡淡的道:“國公府夫人身邊的白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