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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朵兒心裡又是難堪又是憤怒,這個男人究竟是誰?這半夜三更的將母親叫出去,會是什麼人?是國公爺還是二老爺?想到這兩個男人,她下意識的就搖頭,“這兩個人可不是糊塗的人。”難道會是府里的下人?
只要想到這裡,她從心底就湧出一股子噁心來。
齊朵兒用力的咬著嘴唇,手裡攥著帕子,攥的手指都泛白了。自己都已經這樣了,母親還想著跟人私會。她怎麼能這樣?
她想將她叫起來,跟她吵,跟她鬧,但她知道,什麼都不能做。還得替她瞞著。
“讓你不要臉!”齊朵兒猛地衝上去,一把將蓋在林芳華身上的被子給掀開。
林芳華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下意識的身體蜷縮了起來。
齊朵兒的視線落在林芳華身上,裡衣穿的亂七八糟的,肚兜和一隻襪子都穿反了。她拿起水盆邊的帕子,一下子蓋在林芳華的臉上,臉上露出幾分猙獰來,“你怎麼這樣!你怎麼能這樣?”說著,狠狠的在林芳華的臉上用冷帕子擦了幾下。
等心裡的這股子邪火發出去了,她這才身子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如今可怎麼辦?該怎麼辦?”叫人發現了,就沒有活路了。
這一坐,就天光大亮。外面傳來丫頭的聲音,她才恍然而驚,馬山跳起來,給林芳華將被子給蓋上。這一看可了不得了,林芳華臉燒的通紅,用手一試,溫度實在是嚇人。
“打發人去請大夫!”齊朵兒這才慌神了,“快!要快!”
世子院。
楚懷玉頭上頂著帕子,對青萍擺擺手:“千萬別叫大夫,就這麼著吧。熬兩碗薑湯來,我先灌下去捂捂汗再說……”
“這……這怎麼行呢?”青萍試了試楚懷玉頭上的溫度,“有點發熱……聽您說話,這鼻子都不透氣了吧?”
楚懷玉不耐煩的揮手:“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哪那麼多話。”也不用腦子想想,這個時候請大夫,這叫那有心人知道了,還不往別的地方想嘛!
青萍不敢說話,連忙退出去,去了茶房煮薑茶。
楚懷玉剛躺下,門帘撩起來,金守仁搓著手哈著氣進來了,“都這個點了,還不吃早飯?你這是……還沒起?”
楚懷玉抬頭看了一眼金守仁,只覺得礙眼,心裡就更加的煩躁:“你乾脆在她那邊將早飯吃了不就完了,何苦來鬧我?”
金守仁一聽這語氣,還當是楚懷玉又醋上了,就低聲道:“你這人……昨晚是你把我攆出去的。我去了,你這又不得勁。”躺在這裡裝不自在,這又是何苦呢?“我這一早過來陪你吃早飯,還錯了不成?我要真的不來,你說你是不是又有話說?”
楚懷玉順手拿了枕頭朝金守仁扔過去:“我就是不自在,你想怎麼的?吃早飯是吧?叫其他人伺候你吃,我今兒就是不想動彈。”
金守仁也被撩撥的惱了,一把將枕頭接住,又反手扔回去,“去就去!屬狗的吧,這脾氣……我告訴你,這裡不是楚家,我可不慣你這毛病……”
楚懷玉被金守仁扔過來的枕頭一下子砸在臉上,心裡憋著火也沒言語,又聽他在一邊叨叨叨,叨叨個沒完,‘蹭’一下就坐起來,將炕上的枕頭一古腦的扔出去,“給我走遠點!”
金守仁接了一個,然後掀帘子就顛了,“還有勁砸人玩,我看還是沒事……”
楚懷玉在裡面氣的直喘氣。要不是他跟齊朵兒那賤人婚前就有點不清不楚,自己昨天怎麼會好端端的踩了一泡大狗屎。本來抓住林芳華的把柄她心裡還有些竊喜,沒想到後來來了個恆親王。恆親王半夜出現在府里,這件事就簡單不了。她不是什麼不懂的閨閣姑娘,昨晚的事有一字半句牽扯到恆親王,那這天可能就不是現在這天了。所以,就算知道的再多,除了閉嘴還是閉嘴。受了半晚上的罪,換了一個擔驚受怕的結局。他還來湊熱鬧說風涼話。這什麼狗屁男人!
等到晌午了,楚懷玉一覺起來,覺得身上鬆快了些了。喝了一杯薑茶,這才想起什麼似得,招手叫青萍到跟前來:“將母親昨兒打發人送來的一簍子魚挑兩條好的,你親自給四奶奶送去。順便替我問問她,她那裡有沒有新式的繡樣。”
青萍馬上明白,主子不是想要繡樣,而是給自己找藉口叫自己一定得見見四奶奶。
楚懷玉見青萍明白了,就低聲道:“……看她還有她身邊的丫頭……誰身上有些不自在?”
青萍過來的時候,林雨桐正在暖閣的炕上拼那些羊皮碎片呢。四爺在對面的書房裡看書。幾個丫頭在外間守著做針線。
等小丫頭將人帶過來,三喜就將人請到了側廳里,“這大冷天的,難得這麼新鮮的魚。”雖然凍成冰溜子了,但這到底是新撈上來的。“我們主子昨兒還說,想吃個魚頭豆腐鍋,你今兒就送來了,可不是巧了。”
青萍將籃子遞過去:“我們主子可說了,東西不白給,也得從四奶奶這裡順點什麼回去。”
三喜聞歌知雅意,這是要見了主子才能回去交差吧。“那就走吧!你只管看,看上什麼就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