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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子這才笑了,邊往回跑邊道:“大姐,你等等,我給你拿個東西。”
等他再出來,林雨桐才瞧見,他手裡拿著的是個木雕的觀音像:“娘說大姐成親幾年了,一直也沒孩子,還想著哪天去廟裡燒香呢。我就自己刻了一個。聽人家說可靈驗了,壓在枕頭下面。”
林雨桐哭笑不得,也沒辦法跟這麼大的小子解釋什麼。只得收了,好歹是個心意。“行吧,等將來有了孩子,叫你姐夫謝你。”
楊子摸了摸頭,呵呵直樂,這才小聲道:“你要是見到大哥,跟大哥說一聲,最近有人老來串門,聽那意思,是要給大哥說媒。我見娘有點被說動了,之前我也勸過兩回,估計要是人家再來,我也攔不住。大哥早出晚歸的,我老碰不上,還是大姐給說說。”
說媒?
“怎麼?有什麼不妥當嗎?”林雨桐覺得林雨槐的年齡確實也該到了成親的年紀了,但楊子這孩子比別的孩子成熟很多,他既然這麼說,那必然就是他覺得有些不妥當之處。自己還是得先問清楚再說。
楊子左右看看,這才低聲道:“咱們進去說。”
林雨桐見他謹慎,也不猶豫,只將他帶到屋裡,又給沖了一杯奶粉。楊子端著杯子這才道:“上次爹催了大哥一次,大哥就說了,他的親事不叫二老插手。我覺得也挺好的。爹呢,菸癮一上來,誰都不認。邊上又有個劉寡婦,想來也說不了咱們這些兒女的好話。不叫爹管,正好。娘呢?心是好的,但見識淺,又沒有識人之能,走了一輩子的眼,可別把大哥給搭進去了。別說是大哥了,就是二姐的婚事,我也不贊成娘管。有您和大哥在,二姐橫豎是吃不了虧的。”就是四處拜佛給大姐求子這事,都是自己攔著呢。“這回,也不知道是聽誰又說了幾句閒話……”
見楊子的話說到一半,好似在斟酌,林雨桐就明白了這閒話是什麼意思。大概也有人說林母只顧著跟野男人生的孩子,正兒八經林家的根苗卻不管不顧。這林家上下住這麼多人,肯定會有些閒話,無可厚非的事情。這話楊子也確實說不出口。於是林雨桐直接跳過這一節,問道:“之後呢?”
“那天有人將閒話說到了娘的當面,娘就直接接話了,說是誰說不管,這不是正請媒人呢嗎?給大哥說親的事就這麼嚷出去了。後來爹知道,就回來說了,說親可以,但大哥的媳婦必須是滿姓,最好是上三旗。這如今……上哪找這麼剛好合適的去?我都說這事肯定是黃了。誰也沒想到,才過來三五天的樣子,真有媒人上門了,說是這姑娘從遼東逃出來的,正經的滿人。之前一直在老家盛京……可是大姐啊!如今遼東那邊到處都是倭人,聽說都已經開始移民了。我其實當時沒多想,就想著這不知根底不知性情的,可能過不好。可剛才聽見大姐跟那個學生說話,我這心就更提起來,你說這到處都是間諜的,萬一有人打這樣的主意……我就是覺得時機太巧……或許我是多心了。反正大哥現在越發的神秘起來了,我想著秘密多了,總得小心點才好吧。”
還別說,楊子想的還真有幾分道理。
林雨桐催著他趁熱將牛奶喝了,這才道:“我知道了,這事我會留心的。”
楊子咕咚幾口就灌下去,心裡的事好似一下子給放下了,這才起身往出走,還不忘叮囑林雨桐:“將門從裡面栓死。”
第二天天還不亮,四爺就到家了。林雨桐估摸著時間,也早就起了。不光起了,還給三個人做了早飯。
飯桌上,林雨桐將田芳被釋放的事情跟槐子說了,因為有白坤在,倒也沒來得及說婚事。
槐子沉吟了半晌,這才道:“要是能瞞住我的,大概就是署長了。別看這位署長十天有八天都不在,但手段卻高明。鄭東整天守在辦公室,上下的籠絡人,不也拿那老東西沒辦法嗎?人老成精,這老傢伙精明的跟鬼似得。我今兒去了,側面打聽一下。”
四爺突然問道:“你們署長是叫郭楷范?”
“可不就是他。”槐子三兩口將飯扒拉了,“這個人可不好查。”
“你不好查,不等於鄭東不好查。”四爺一邊用勺子給豆腐腦里加料,一邊道。
槐子心裡一動,這倒是個好主意。鄭東想取而代之,肯定平時都是分一隻眼睛盯著對方的。想到這裡,他還是看了四爺一眼,自己這個妹夫,那心長的大概跟蓮蓬似得,全都是眼。之前那一撥事情,可就是他出手謀劃的,借刀殺人玩的那叫一個溜。幾方勢力叫他調動的團團轉。如今好似隨意的一指點,就叫人有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在他眼裡,好似就沒有難事一般。
這也得虧是自己的妹夫,要不然,自己這樣的,真是不夠人家瞧的。到現在他才明白,當年師傅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他說,這武功學的再好,也不過是別人手裡的刀。可自己當時不服氣,那也得有人能拿的住自己這把刀才行吧。可現在呢,自己還真就心甘情願的當了別人的一把刀了。
送走槐子和白坤,林雨桐給四爺放水叫他洗澡,這才發現他腳上都磨出泡了。走了一晚上,可不得磨出泡了嗎?“這以後要常不常的過去,總這麼也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