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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適合東宮。”林雨桐說著就歉意的笑,“好容易到江南一趟,繁華的地方你一個也沒去。”
“以後有的是機會。”林玉梧倒是不遺憾,“這次到底攏了多少銀子……”
“過億了。”林雨桐沒瞞著他,實話實說。
這麼多?
是啊!就是這麼多。
林玉梧頓時就覺得意興闌珊了:“皇祖母這些年,一年也就八套衣裳。其他的都是父親和二叔給孝敬的。二叔那邊我也不清楚,不過嘛,父親這邊,一年六套。春上做了秋里就不做。我倒是不曾受委屈,但這多是母親的陪嫁支撐著。說起來也是皇家貴胄,可實際上呢?日子過的不如八九品不入流的小官。”
人家湯縣一個小小的縣丞家裡,都能拿出十多萬兩白銀出來。
可把東宮那些御製的東西除開,拿的出那麼多嗎?
“什麼富有四海?”林玉梧搖頭:“天下哪裡真就是一姓之天下了?”
林雨桐還真不知道東宮的日子過的這麼艱難,“東宮的開支呢?內務府給撥嗎?”
“皇上都那麼清貧了,到東宮能剩多少?”林玉梧就道:“好在東宮的人口實在不算是多,勉強能維持體面。”
也是!太子後院,加上太子妃也就四個女人,孩子六個,加上太子,一共才十一個主子。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閒話,晚了林玉梧就在隔壁歇了。
而另一邊,四爺正打算找伏牛先生說話,不過這位老先生也很有意思,只以身體不適為由,拒絕了。悶在屋裡,連吃飯都不出面。
不想說就不說了,該知道的總歸是要知道的。
一路上,她跟四爺沒事就在甲板上說話,這裡風大,別人未必能聽得見。
兩人一天一天算著,石萬斗運出去的銀子,啥時候能到地方。
事實上,石萬斗以運各種貨物的名義,走的又是常走的商道,來回非常的順利。他知道,肯定是陸路上依舊‘剿匪’的那一隊人馬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以為太孫是以剿匪的名義派兵運送進京的銀子呢,誰會想到,這來來往往的商船,才是目標。這其中有很多藏貨物的傢伙什,都是從鹽商那裡收繳來的。他們的船,都是從海邊偷運私鹽時候用的。船上都是帶著夾層的。所有看起來正常的箱子,其實有一半的空間都是暗格子。還有木材,全都是中空的。還有觀景石,那其實就是空殼子粘在一起了。這要自己做這些運輸工具,那肯定是來不及。但是鹽商……他們走了這麼多年的私貨了,傢伙什齊全著呢。
一路提著心,但是卻意外的順利。
到了地方,貨物停在碼頭,這怎麼辦呢?
石家在碼頭,有專用的倉庫,但這個時候,石萬斗卻不敢卸船。這要是稍微露出一點去,就前功盡棄了。
怎麼辦?
人家裝卸的也有頭頭的,平時合作的都挺好。這回來問了:“石老爺,您看,叫兄弟們給您搬倉庫里去?”
石萬斗叫元寶打賞,然後才道:“少不了用你們。只是,這貨早早的就訂了主家了。至於搬到什麼地方,什麼時候搬,你等著消息。要不是你來了,我這都出門問去了。”
這人連忙賠笑:“耽擱您大事了?您這是要?”
石萬斗指了指京城:“貴人的差事。”
那就更了不得了,這人忙笑:“放心去,小的叫兄弟們幫著照看著呢。一隻蒼蠅也別想飛到船上去。”
石萬斗頓了一下,就叫了這人壓低了聲音:“江南出事了,你知道吧?”
這誰不知道啊?
他連連點頭,就聽石萬斗繼續道:“所以這船上的東西……呵呵……跟下面說一聲,好奇心別太重,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那不敢!堅決不敢。
“不光我們不看,咱們也幫著照看,不叫別人看。”這人拍著胸脯子,“這一片,小的說話管用。您放心。”
石萬斗塞了一千兩的銀票過去:“拿了錢,可得辦事。”
“懂!懂!”一輩子都掙不來這麼多呢,“規矩小的懂!拿錢辦事唄。您瞧好吧。”
那邊元寶已經吆喝碼頭上等著的店小二,這些人可會做生意,船一到就迎上來,是住店還是打尖,他們都伺候著呢。
這一吆喝,那邊就過來了。
元寶扔了個大元寶過去,指著等著裝運貨物的力巴:“酒肉只管上來,不夠只管記帳上,回頭我過去結帳。”
石萬斗滿意的看了一眼元寶,在眾人的問好恭維聲中,這才上馬往京城趕。
緊趕慢趕,趕在關城門之前進了城。
在城裡,陰家也有別院。陰成之不跟他老子住,只在別院裡過自己的日子。
這都歇下了,管家來了,說:“有個石萬斗的來請見……”
石萬斗是誰?認識嗎說見就見?
他翻了身:“打發了!”
管家低聲道:“說是給太孫送信的。”
陰成之蹭一下坐起來:“你不能利索的說完?說個話大喘氣的。”掀開被子就下床,披了斗篷就往廳里去:“把人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