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2頁
“就說,這人一有錢就變壞。”因大媽氣道:“要是都在廠里,一塊上下班,該拿多少錢拿多少錢,便是在車間放個屁,兩口子之間也知道。你說這弄的是啥事?壞就壞在錢上了。”
然後老爺子就盯著四爺:“你要是敢給我來歪的邪的,我先打劈了你。”
這怎麼說著說著,火燒到我身上了。
林雨桐打發了兩個大閨女上學,又把聽熱鬧的兩個小的跟攆出去了。這些事孩子還是少聽的好。
四爺這才說:“我們不會,您這是跟著瞎操心。”
林雨桐也說:“廠子和錢都在我的名下,他來歪的邪的,就得淨身出戶。”
“對!就得這麼著。”老爺子馬上認同:“一分錢都不給他,愛上哪上哪去。”
晚上那兩口子還沒來,因二姐兩口子倒是來的。二姐夫不是也在批發市場拉貨嗎?來來回回的都能見著。因二姐一聽這事就來了,逼問二姐夫,“批發市場就那麼大點的地方,又常見面,進進出出的,我不信你沒長眼睛。秀秀到底有沒有那事,跟誰走的近,你倒是說啊!”
這話叫王東川怎麼說?
這捉賊拿贓,捉姦拿雙的:“人家做生意的,一起進出啥的,這就非得是有外心了?沒這道理對不?”
那也還真不是空穴來風了。必是有跟程開秀走的近的男人。
孩子放學回來了,也不叫麗君回家去,住在這邊擠一擠,一家子的大人都去了因琦那邊。人沒回來,一家子就在樓下等著。這一等便是等到了晚上十一點半。
這個時候,因琦才一身酒氣的回來。
見都等著呢,也悶頭沒說話。先上樓,開了門家裡亂糟糟的,也不是原來那麼整潔乾淨。老太太把沙發上的髒衣服都給收了,叫都坐下,老爺子才虎著臉問大兒子:“在南邊是不是整花花事了?”
“沒有!”因琦眼睛通紅,跟一頭狼似的:“她那姐夫在那邊包著二奶,回來不知道跟她姐嘀咕什麼了,她偏聽她姐的,非說我在那邊這個那個了。打電話問我呢,我心說這事不小,我得回來兩口子當面鑼對面鼓的把事情給說清楚吧,結果回來直接去了鋪子……”說著,就閉嘴,好像有很多話說不出口似的,好半天才說,“她在鋪子裡試衣服,出來的時候叫那男人給她拉背後的衣服鏈子。”
夏天的衣服,裡面能穿多少?後面的鏈子就算是只脖子下面一點,可那也是個男人。賣服裝的大市場,女人都死絕了,叫男人幫著拉衣服的拉鏈。這誰見了都會覺得不正常吧。
這事是因琦親眼所見,他在外面有沒有花花事,這個暫時不知道。但是程開秀即便是跟那男人沒什麼,但這聽起來,是叫人覺得挺曖昧的。
“那你是想咋?”老爺子黑著臉問:“想離?”
因琦沒說話,一根接著一根抽菸,好半晌才道:“麗君到了要緊的時候,怕耽擱孩子。”
說了半晚上,啥也沒說出來。程開秀不知道是回娘家還是怎麼了,反正沒回家。林雨桐和四爺扶著老人回那邊的時候,都夜裡兩點半了,還是沒見人。不知道是不好意思回來還是故意躲了,這話說不明白,對孩子肯定還是有影響的。
老兩口是一宿沒睡,愁的啊:“吃了上頓沒下頓,整日裡摳唆著算計著過日子的時候,兩口子都好好的,這會子做生意了,一個月七八千成萬的掙著,這會子了,日子卻過不下去了。這都是什麼世道!”
可這自來能共患難的多,同富貴的少啊!
兩口子鬧離婚,這也不是別人插手就能決定的事。林雨桐和四爺也得過日子不是?
結果暑假剛完,孩子們正式開學了,那兩口子過來了,通知大傢伙:他們離了!
老太太當時眼前一黑,身子就朝下倒。林雨桐趕緊接住了,掐人中把人給弄醒了。老太太開口便問:“真離了?”
程開秀燙著大波浪卷的頭髮,一件今年特別流行的緊身大紅連衣裙,腳上一雙白色高跟皮鞋,手裡拿著個黑色的小小坤包,臉上化妝的痕跡很明顯,口紅的顏色跟衣裳的顏色一樣,特別紅的紅。
“媽!”她叫了一聲:“我們離了,但這事先別聲張,瞞上一年,等孩子中考完了再說。”
“那你們就不能等孩子中考完了再離?”老爺子捂著胸口問了一句,顯然是被氣的不輕。
跟程開秀比,因琦倒是邋遢了很多。衣服亂七八糟的,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沒洗了,皺皺巴巴的,臉上鬍子拉碴的。就聽他說:“留得住也留不住心,放人家走吧。跟著我也沒過啥好日子……”
兩人把啥都掰扯明白了。欠兩邊兄弟姐妹的錢,兩人之前也還了。房子寫在孩子名下,誰也不占。至於鋪子,兩人一人一個,程開秀要了批發市場那邊的,各自過各自的就算了。
至於孩子的歸屬,因琦死活不讓。說姑娘家大了,要是跟著當媽的,再找個繼父,他不放心。他要留孩子自己帶,哪怕自己沒空,或是以後再婚,孩子還有親爺爺親奶奶呢。老兩口身體還不錯,又一直看著孩子在身邊長那麼大了,還怕對孩子不好?
程開秀在這事上沒堅持,說按月給孩子生活費,但只一點,先是瞞著孩子,等將來孩子中考完了,告訴孩子的時候,這離婚的原因,不能說有外心,只說是合不來了。因琦也不想叫孩子恨當媽的,便應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