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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嗔了林芳華一眼,“你都多大了,還這麼冒冒失失的。”還要再說,就見帘子一動,雲氏走了進來,“娘,趕緊的,叫朵兒迴避一下。”
齊朵兒趕緊起身,沖雲氏笑笑,“知道了,舅媽!”說著,就起身去了屏風後面。
等聽見腳步聲,她不由的從屏風的縫隙里往外看。就見身穿緋紅錦袍的公子走了進來,瞬間,屋裡仿佛一下子都亮堂了起來。
在家時,總覺得家裡的兄弟已經是出類拔萃了,今兒見了這位公子,她才知道什麼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動了起來,渾身的血液都往臉上涌,覺得渾身都滾燙了起來。她抬手捂住胸口,又抬眼看過去,卻不想剛好跟他的視線對上。
金守仁馬上收回視線,知道這是相看的姑娘。心裡還納悶,難道林家和齊家不知道自己是代替老四來的?不過是小姑娘好奇,他也沒在意,陪著林家這位老太太說幾句客氣話。也不過是問問家裡的老夫人好不好,身子可還康健的家常話。
他過來就是把態度擺出來,也不怎麼停留,就起身告辭,要跟著林長亘往外面去。
看著他起身告辭,齊朵兒不知怎麼的,心就慌了。她的拳頭不由的攥起來,心道,他要是能看我一眼就好了。緊跟著,手就跟不聽使喚一樣,推了一下屏風。
“哐當”一聲,屏風一歪,瞬間就倒在地上。林朵兒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一時間就有些手足無措。
屋裡的眾人驚了一下,不由的都看了過去。
金守仁愕然的抬頭,看著跟受驚的兔子一樣,無助又彷徨的姑娘,她一雙桃花眼已經含上了淚水,仿佛下一刻就能掉下來。這樣的神態,總是讓人不由的想要憐愛。她身材嬌小,玲瓏有致,一雙眼睛含著千萬的情愫朝自己看過來。可自己的視線一跟她對上,她就跟受了驚嚇的小鹿一樣,馬上閃躲了。
這是個難得的叫人覺得驚艷,又心生憐愛的美人。
老四倒是好福氣。
雲氏看著自家婆婆尷尬的臉,頓時有些快意。這樣輕浮的玩意,得虧她誇得跟多花似的。見了男人就走不動道了。明明知道是大伯子,還敢如此,真是不知廉恥。這麼想著,又不由的看向小姑子林芳華。就她這樣的還看不上這個,看不上那個。叫自己說,二丫頭雖是長的好了些,但模樣作態,哪一點也跟輕浮不沾邊。跟先頭的嫂子不對付,拿侄女出氣,什麼玩意?
這下褶子了吧!真想叫外面的客人都進來看看,看看她林芳華到底養了個什麼東西出來。
看著林芳華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了,她心底就說不出的快意。
林長亘趕緊對著金守仁道:“世子爺,咱們外面敘話。這屋裡亂糟糟的……”
金守仁看了齊朵兒一眼,心裡自然懂這姑娘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從十三四歲開始,她見多了這樣的眼神。他一邊點頭應著林長亘,一邊對老太太道:“丫頭們毛手毛腳也是有的,今兒唐突了齊姑娘,是在下失禮了,萬勿見怪!”
老太太舒了一口氣,這好歹算是把自家這小孽障的面子給兜回來了。
雲氏看著離那屏風最近的丫頭,眼裡閃過一絲嘲諷,這丫頭離那屏風少說了有三尺遠,胳膊再長,也夠不到。看著這丫頭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她心道一聲是個沒運道的。今兒這黑鍋她是不背都得背了。
錦繡院。
“你說什麼?”林雨枝不可思議的看著春梅,“屏風倒了?”不是把惹禍的脆果絆住了嗎?她不解的道,“是不是那點心,脆果根本沒吃?”
春梅迷糊的道:“跟脆果有什麼關係?她今兒拉肚子,沒跟去伺候。是老太太屋裡的珊瑚,她惹下的禍事。聽說已經關進柴房了。少不得要發賣出去。這是多大的事啊,小嬸子相看大伯子,是要鬧笑話的。咱們家哪裡丟得起這個人?”
林雨枝將手裡的帕子扯了拽,拽了再扯。難道這真是上天註定的?
不!她不信!不信這世上有這麼多的巧合。
“你去,去打聽清楚。”林雨枝站起身上,“屏風這東西,要怎麼不小心才能撞倒?”說著,就拿了一個沒什麼標記的金戒指遞給春梅,“別心疼銀子,去打聽清楚。”
春梅被自家姑娘這東一榔頭西一棒槌的做法,弄的莫名其妙。光是這兩天的花費,都抵得上過去大半年的開銷了。再說了,打聽這個做什麼。表小姐姓齊,是好是歹,跟自家有什麼關係?但看著姑娘倔強的臉,她只得將戒指用帕子包了,轉身出了門。
外面的賓客還沒散,春梅繞了幾圈,才找上榮貴堂灑掃的三等丫頭忍冬。
“你怎麼來了?”忍冬拉著春梅躲到假山背後,“別不長眼睛的瞎跑,主子正不高興呢。可別叫逮住了再觸了霉頭。”
春梅笑了一下:“我們姑娘叫我來看看,表姑娘是在老太太屋裡,還是回春熙苑了。要是回了,我們姑娘好歹去給做個伴。”
“快算了。”忍冬低聲道,“別叫你們姑娘見表姑娘,剛剛姑奶奶不知道怎麼的,打了表姑娘一巴掌,臉都腫了。梅嬤嬤出來拿冰帕子,我聽的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