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6頁
三娘一路領先,先踏了進去。
院子裡漆黑黑一片,只有正堂里亮著一盞燈。
三娘站在屋外,“裝神弄鬼。”說著,但腳步絲毫都沒停留。心說這謝遷總是自作聰明。他把燈弄的這麼暗,是不想叫跟來的新人看到他的廬山真面。可怎麼不反著想想,他同樣也看不到別人了不是嗎?
還想看看他見到這位林師姐是個什麼表情呢,結果他來了這麼一手。
心裡鄙夷,不由的想,自己走是對的。像是謝遷這樣是幹不成大事的。做什麼事不得冒風險!這樣既怕出事又想成事的心態,也實在是叫人無語的很。
推開堂屋的門,吱呀一聲,十分響亮。
燈光後隱著人影,看的並不真切。
“還敢來?”一個年老的男聲傳過來,然後就是劇烈的咳嗽聲。
林雨桐想,這應該就是那位謝遷了。
她跟在三娘的後面,儘量站在她的影子裡,三娘動了動,林雨桐跟著將身子側著,那邊就聽三娘哼笑一聲,“為什麼不敢來?”
“好好好!”謝遷怒極而笑,“要是沒猜錯,你來是為了取老夫的性命的。”
三娘眉頭一皺,“你總是聰明的不是地方。”緊跟著她又道:“這次你還真是猜錯了。真不是要你的命的……我是來給你送人的……”說著,身子一讓,露出林雨桐來,“將你的人撤走吧,這麼一個女流之輩用不著費這麼大的勁。”
林雨桐心裡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只朝三娘看去。
見她沒有看過來的意思,林雨桐心裡就有數了,要麼說著女人奸猾呢。
還真是沒說錯她。
她這麼說,有兩種目的。
一是要試探。看猛地爆出這樣的料,自己會有什麼反應。再是精明的人,孤身一人進來,心裡肯定有危機感。再要是被人叫破了身份,會是個什麼結果呢?勢必會心理大亂,如此,就有破綻可抓。
當然了,這是基於這人本身就問題的基礎上。要是沒問題,自然亂不了。最壞的結果不就是當場吵起來嗎?這沒什麼大不了,只要能確定這人的身份沒問題,這點事都不叫事,她連怎麼辯解的詞都想好了。
二是知道被人戒備,外面守著那麼多人,想從這裡脫身出去不容易。所以得叫對方失去戒心才行。
林雨桐站在大廳里,沒有做任何反應。
沒聽到那個男聲,倒是有個女人的聲音傳過來,“你什麼意思?”話是問三娘。
“什麼意思?”三娘嗤笑一聲,“要不是我犧牲溪客居,能將此人給套出來。她是朝廷出來的,秘密查辦什麼事,你們該清楚的。我意外知道了這事,於是臨時改變了計劃,將此人給釣上來了,還親自給送了過來……”
“將燈點起來!”謝遷出聲後,就燈慢慢的就都亮起來了。點燈的女人一張臉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有些猙獰,麻子多而密集,叫人看了就覺得不舒服。
林雨桐的視線在這個麻姑的臉上並沒有多做停留,只看向靠牆坐在太師椅上的男人,他此時一手捂著嘴,憋咳嗽憋的臉紫漲,白眼一翻一翻的。
林雨桐就看見那隻捂著嘴的手了,繼而一笑,這取名字的人也是促狹。那隻手的大拇指上多長了一節,使得那個指頭看起來像是蟹鉗。
這樣的畸形也叫六指。跟那種長的齊齊整整的六個手指頭還不一樣,因為形似蟹鉗,所以也叫蟹鉗手。
蟹鉗——謝遷?
哈哈哈!
原來是這麼一個意思。
“你在嘲笑老夫?”謝遷被林雨桐的視線瞧的不舒服,習慣性的將手放下,任由長長的衣袖將手給遮擋住,然後又是一陣咳嗽。這回不捂著嘴了,只揮動著衣袖,“你……你們過來……離的遠瞧的不清楚。”
三年伸手拉了林雨桐就過去,“你瞧瞧,看是您處決呢還是我來動手?”
林雨桐心裡戒備起來,胡三娘是想叫這謝遷看看,是不是認識自己。要是照胡三娘這樣的思維看,只怕謝遷在白蓮教的地位不低,入教的時間也很長。這樣的人物,對教內數的上名號的人應該都是見過的,哪怕是不熟悉,哪怕是沒見過。想來只要多問幾句就能套出真假來。
所以說,胡三娘這該是完了一把雙面手吧。
林雨桐覺得她是自己人,謝遷要是認不出自家當然也就會認可胡三娘的做法,於他而言,即便不能當成自己人,也不至於成了仇敵。沒跑還立功了,怎麼數也跟仇敵無關。
那麼一來,她可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她沒再看三娘,只盯著謝遷。
謝遷瞧著林雨桐冷笑,對著三娘點頭,“殺了她!”
三娘側過身給林雨桐使了一個眼色,叫她往一邊微微避一避。
林雨桐真有一瞬間的恍惚,覺得這胡三娘是跟自己聯合演戲糊弄謝遷呢。在三娘迅速的拿出匕首的時候,林雨桐也跟著動了,朝三娘示意的方向偏過去,剛將謝遷亮出來。
匕首帶著風卻跟林雨桐如影隨形,她心道一聲果然,這匕首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她朝後一轉,胳膊一抬,匕首就頂住了謝遷的脖子,再往後一閃身,整個人都躲在了謝遷的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