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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和邵華從那邊回來,林雨桐就叫毛豆出去買山楂去了。如今能買的果子,最便宜的就是這種野山楂了。
花了一兩銀子,給送來兩車頂頂好的。
“又酸又澀的,要這做什麼?”連廚下的於婆子都皺眉:“姑娘這是被人給哄了。”
林雨桐笑笑也不說話,只管叫她們挑,要挑又紅又圓的,品相好的。反正是兩車的果子,愣是只挑出一筐子滿意的來。
剩下的林雨桐也叫人清洗,“這個做山楂醬,你們只管洗出來,怎麼做我來弄。”
而那挑出來一筐子,又是叫人買了山泉水來浸泡,又是叫人買了上好的羊羔酒來再泡,之後又是各種的藥材不時的買進來,這進進出出的,下人都說了,一筐子野果子,倒是花了不知道多少銀子去配它。
其實那些藥材都是便宜的藥材,給開出來的又是人參又是鹿茸的,可叫毛豆買的,都是極其普通的藥材。毛豆也機靈,人家問買什麼,他就只管把單子給這些人看:“我不認識字,姑娘叫買什麼,就買什麼。”
其實單子上給做著手腳,有記號的買,不做記號的就是給人瞧的。
於是,府里的人也不知道底細,只知道是余家在準備節禮呢。可瞧瞧,這光是那些藥材,算下去把小一千兩隻怕都進去了。
而林雨桐呢,專門弄了房間放這些東西,哪個丫頭都不許進出。
其實沒那麼神秘,就是山楂露山楂酒這樣的東西。裡面加了藥材,也確實是喝了養生效果也不錯。
但真心用不了那麼些個藥材,其實沒用昂貴的就不說了,搭著這次買藥材的東風,還買了一些其他用途的普通藥材。她自己配了不少的不同作用的香脂出來。人家問了,就說自家做香脂香粉,人家也不當個正經事打聽。
比如說這凍瘡膏,聞起來淡淡的香味,但效果卻格外的好。
叫自家院子裡的幾個下人用了,尤其是於婆子,那雙手一到冬天腫的就跟饅頭。用了七天,除了一些瞧著青青紫紫的痕跡,也不疼不癢了。
她本就是賈府的老人了,這一好,上哪都炫耀。好些個下人都願意幫著主子往這邊送東西了,要是打賞,也不要別的,只這小小的香脂,能賞上一小瓷瓶,就阿彌陀佛了。外面藥鋪有凍瘡膏,味道難聞,效果不好還罷了,主要是賊貴,一杏子大小的瓷瓶,得要一兩八錢的銀子。
林雨桐最是知道這些下人的嘴的,不叫他們把利吃足了,那是什麼話都能編排的出來的。如今這邊大方的把藥給著,一聲聲的稱讚恨不能把余家夸到天上去。
她就是在造勢,把氣勢造的足了,拿出來的東西才叫人無話可說。
就比如說,做出來的山楂醬,三春帶著黛玉寶玉來了,林雨桐不給上茶,就是一盞山楂醬沖的水,然後多來了吃了幾次之後,就覺出好來了。說是開始還不覺得,後來試了兩次,說是回去睡的也踏實了,第二天吃飯也香甜。尤其是寶玉和黛玉,寶玉那是一分的好能夸出十分來,而黛玉呢?那是真見效果的。林雨桐本身給黛玉的碗裡也是多比別人放了點東西的,所以,這入了冬,剛開始還咳嗽,後來這也不咳嗽了,別管這一天吃了什麼,晚上一盞蜜水喝下去,第二天該吃吃該喝喝,一點也耽擱。也不見積食了。王熙鳳那邊的大姐兒,奶媽子偷著給餵了點粥水,之後就是咳嗽有痰卡在嗓子眼,孩子難受,聽的大人也著急。給餵藥吧,那麼點孩子,哪裡肯吃。聽黛玉說好,就打發平兒要了一罐子過去。喝了當天晚上就不見痰卡嗓子的聲音了,連著喝了兩天,一點事沒了。什麼藥也沒這個效果好啊!
賈母就說了:“難為你這份用心。”又問說:“打哪學的這些個偏方?”
林雨桐就把這事往之前照顧原身的嬤嬤身上推:“……這些都是養生的東西,卻不敢說治病。常喝著,也沒什麼不好的地方。”又說那些香脂,“嬤嬤老家原本就是北邊的,那邊比京城苦寒,在外面凍一晚上,真能把手腳徹底給凍壞了。許是治的多了,倒是家家都會自己弄點藥。只在藥材好不好上說話。女兒家用的東西,我又添了些白芷這些的藥材還有一些香料,用著倒也合用。”
賈家萬事都瞧不上這一點挺叫人放心的,覺得你的東西好,打發人要便是了。卻不想著硬要方子,說到底,覺得只要開口就成的事,沒必要為那三瓜兩棗的,費心思。
邵華這才把心放在肚子裡,把帳攏了攏,攏共才花了不到五十兩銀子。把多少事都辦了。晚上姑嫂倆說私房話,她還說呢:“我就怕萬一要方子,這可怎麼辦?”
林雨桐就笑:“一是人家瞧不上,二是我防備著呢。他們並不知道我到底放了什麼藥材,因此只當是成本高昂。就說那凍瘡膏吧,要是按照咱們露給他們知道的成本算,這一小瓶,成本得多少錢?”她自己算著,“要往出賣,這藥錢,工錢,租賃鋪子的成本錢,這都得加上去的,如此一來,一瓶子藥,怎麼著也得三五兩銀子。我的嫂子,這窮苦人家,誰捨得三五兩銀子買這藥。可要是能買的起藥的,花了這錢還不心疼的,人家又怎麼會凍傷了手臉?”
是這麼個道理。
所以,在他們看來,這就是個雞肋。自己用起來行,賺錢,根本就不上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