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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心裡點頭,到底是先帝的老阿哥的,這琢磨事情還是不一樣。
本來這次出門四爺是想叫弘晝或是弘旺跟著的。但弘晝在江南這一帶是露過面的,尤其是漕幫,那些可是無處不在。中間間隔的時間太短,沒敢叫他冒風險行事。至於弘旺嘛,萱寶那邊的親事定了,弘旺估計是不能放心的離開京城的。再說了,這孩子辦事少了弘晝身上的那股子邪勁,這樣的事不是憑著一腔熱忱就能辦的。
除了這兩個,那麼些小輩,四爺愣是再挑不出陪林雨桐出門的人。夜裡躺下的時候還說,要是有弘暉和弘昀在,哪怕是那時的弘時和弘昭他們,任何一個在,都不用林雨桐親自出門的。這些事他們要是辦不妥當,就真該回爐再造了。說完了,傷感了一場,又輪著抱幾個小的,說你們快點長大吧,長大了阿瑪額娘也不至於沒人可用了。
果不其然,最後能有的還是老阿哥。
甭管怎麼說吧,這些老哥幾個,拉出誰來都能獨當一面。老九來了,林雨桐肩膀上的擔子都覺得輕了。
她是輕鬆了,可九爺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要是自己不來,那皇后辦好了辦壞了,都沒事。老四不會責怪皇后,只怕連皇后出門辦事的事都不會叫人知道。可自己撞進來了就不一樣了。這事辦成了,功勞大半是皇后的。自己要是走運,趕上老四心情好,能換個將功折罪就不錯了。可這要是出了錯,呵呵!等著瞧吧,錯處好意思往皇后一老娘們身上推嗎?還得是自己受著吧。弄不好就是一個兩罪並罰。
唉!
回到自家老婆那邊,忍不住又嘆了一聲,到底是莽撞了,怎麼就鬼迷心竅的信了,還一根筋的就這麼給追出來了。
就自家老婆這樣的,本身就不是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美人,還偌大的一把年紀了。誰是瞎了眼了,才勾搭她?回報小,而身份帶來的風險又大,這根本就不划算嗎?騙她的人還不如騙她的錢來的划算呢。
如今想起來分析的那是頭頭是道,那時候腦子怎麼跟被豬油蒙住了似得。
進了屋子,已經收拾妥當了。砸壞的都被處理了,新的又已經到位擺好了。到了裡間,床帳子已經放下了,想來福晉已經睡了。
到了跟前了,他倒是有幾分近鄉情怯的感覺,怎麼說也是自己的不對吧。
嚷嚷出去,哪怕是消息走漏一點點,她都沒法做人了。
於是哼哧哼哧的,腳下還真跟灌了鉛似得重的很。挪到跟前,將帘子掀開,就看見光潔的脊背背對著床口躺著。這樣的天沒蓋被子,只怕是聽見自己回來的才躺下的。意思擺明了,不想搭理自己。
你說這事鬧的,好吧,好像是自己不對。
他踢了腳上的鞋,挨著人家躺下了,腳勾了被子拉上來給兩人都蓋上了。
九福晉心裡冷哼,胳膊一抬,腳一瞪,被子全蓋在另一個人身上了,她自己還晾著呢。
九爺心說,這是跟自己槓上了!以前她是掀了自己的被子不叫蓋,她自己不管啥時候都要蓋的好好的。反正是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了她自己。現在呢,怎麼反過來了?
想說你不蓋就不蓋吧,冷的又不是我。
結果拉著被子給自己蓋好,踢了一床被子到人家的腳邊,不想跟爺蓋一床,自己蓋去。
可不想那邊人家蹭一下坐起來了,“喲!這是幹嘛呢?沒打死我,想凍死我好給人騰地方啊。”
她倒是來勁了。
這就是明顯的找茬了,九爺起身,手對著那倒霉婆娘指了指,想大聲呵斥吧,想想皇后在書房那邊,離的就這兩步遠,稍有動靜那邊就聽見了。於是他壓下脾氣,儘量好聲好氣的道:“咱們得講道理!爺是有不對的地方,但……但爺那不是在乎你呢嗎?是不是?”
一聲在乎,叫九福晉身上的低氣壓有了明顯回升的跡象。
九爺心說,老八的經驗果然是有可取之處的。這說點鬼也不信的話,再精明的女人都能糊弄住。於是可算是摸到脈門了,嘴上越發來勁,“你說,爺要是一聽你跟人跑了,也無動於衷,這算男人嗎?你是誰啊,你是爺的福晉啊。陪了半輩子了,我這心裡受的住嗎?我這心裡難受啊,一想到這回去連個吵架的人都沒有,這心裡就跟缺了一塊似得。難受的慌。真的!一想以後沒你了,爺的命都覺得不完整了。你說這奇怪不奇怪!以前十弟妹病重,瞧老十那樣,我還覺得他忒沒出息,如今卻覺得,那是沒擱到自己身上……”
本來是安撫福晉的話,說著說著,也深沉了起來。是想哄福晉來著,但這真真假假的,裡面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他自己都分辨不出來了。
九福晉認真的看了這人一眼,往下一躺被子一蓋,直接說了兩字:“睡覺!”
九爺低頭一瞧,得!這是又好了,沒跟自己分被窩睡覺了。這一茬算是過去了吧,
扭過身伸手戳了戳人家的脊背,‘啪’的一聲,爪子被拍回來了。
九爺看了看被打紅的手背,這是氣來沒消吧。
他沒話找話,“這幾天你別出院子了,多大的事都別離了這個院子。還有件事我得你說一聲,接下來我再幹什麼,那可都不是我自願的,我跟四嫂有事要辦。這是正事。你可別瞎胡鬧。你放心,我不跟人家這個那個就是了,也這麼大年紀了,弘晸小子那院子裡有個丫頭都有動靜了,也是做祖父的人了,再鬧就有些為老不尊了。你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