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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瞧著,如今很有幾分模樣了。
在這小客棧里住了七天,姚嫂子能下地了,也剛好是個吉日。而這個吉日又比較特殊,余梁打聽到,流雲寺里有貴人要來。
因此,這一天起的早早的,帶上乾糧,三個人帶了三個僕從,只把姚嫂子留在院子裡照看。他們一行往山上去。
流雲寺,以前林雨桐聽過,但到底是距離京城太遠,從來沒來過。
寺廟修在半山腰上,這山有些特點,陽面是緩坡,陰面是峭壁。這寺廟一半都是搭在空里的。因著這個原因,路過的都願意過來看看,香火很是鼎盛。
貴人們自然是要趕在吉時才到的,但是提前,這裡必然是有十分可靠的下人來打點的。
到了寺廟門口,林雨桐看見有好幾個僕婦打扮的女人進進出出。
這是誰家的下人?
貴人又是誰?
去放馬車的杜有財回來,低聲跟余梁道:“大爺,是南安王府的老太妃……”
這應該是從馬房打探來的消息。
林雨桐就道:“那麻煩杜管事再跑一趟,去馬車上把我的手爐拿來,有些冷呢。叫碧草跟著去。”
杜有財愣了愣,然後看余梁,余梁微微點頭,他這才帶著碧草去了。
碧草還小,不明白事,但是杜有財是人精子,一路走一路低聲訓斥碧草:“跟著姑娘出門,不可淘氣。好好的跟著姑娘……若是把人丟在外面,這不光是咱們余家沒了臉,連帶的那兩個國公府里也沒了臉面……”
絮絮叨叨的,聲音壓的低,但有些話,斷斷續續的還是傳了出去。
本來是不許外人進的,這邊一聽還連著國公府的。兩個國公府連在一起的,這除了賈家也沒別人家了。四王八公是個什麼關係?下面的人清楚的很。見面都有三分香火情。
馬夫聽見了就報了上去,拿事的是內宅的女管事。
余家很容易的就進了門,他們只當不知道為什麼的,直接問寺里的知客僧,供奉牌位的事。
牌位上是余賈氏,得!老關係了,家裡的那點事總能聽到風聲。
這邊三個人只管跪經祈福,等到了下半晌了,那邊果然來請了。
邵華沒見過這陣仗,余梁也是趕著鴨子上架。再是聽過那富貴鄉里的故事,但那也只是故事。
林雨桐以前是見過南安老太妃的,若是這個時間點的話,只怕是那位南安王的正妃身體不好了。這位老太妃是來祈福的。
進去見了禮,這老太妃一臉的慈和:“可憐見的,竟是不知道你們進京了。”又叫人給賜坐,又叫人給上茶拿果子的。好像一直都記著有他們這些人一般。
余梁就道:“小時候常聽母親說起太妃娘娘,總說您是觀音的面相。後來母親去了,嬤嬤又總說不能回京城,給您磕個頭。您最是憐老惜貧,施恩又不圖報。可這受了恩惠的人,又哪裡敢忘?嬤嬤的兒子那一年病了,差了湯藥錢,她在園子裡跟別人訴苦,您身邊的人聽見了,回頭賞了嬤嬤十兩銀子……”
南安太妃哪裡記得住這些事?不過跟賈家常來常往的,這個也說不準。
倒是太妃後面的一個嬤嬤就笑:“還真是……當年老奴還是個小媳婦,第一次跟娘娘出門就髒了裙子,倒是有個姐姐好心幫著帶路……這姐姐在外頭跟人說話,老奴聽見了,跟娘娘嘆息了一聲,娘娘叫老奴賞了銀子。這樣的事,您一年不做一千,也做八百,哪裡記得住……”
林雨桐心裡就笑。原主的記憶里,聽過這事。不過這銀子不是給自家的嬤嬤的,而是她瞧見南安太妃的人賞給賴嬤嬤的。
余梁如今將人物一改,誰也沒當真。這不,奉承的人馬上就接上話茬了。
南安王妃就高興,又問余梁別的話。
家裡如今如何了?怎麼來的?
對外當然不能說余鑒的不好,只說戍邊,自己兄妹在老家。
戍邊的將領妻子兒女是得在老家,縣衙得看著,若是無緣無故失蹤了,馬上得稟報。
南安王妃就連連道可憐,又問起了以後的打算。
余梁就說了,先是逃難出來的,把母親的靈位安頓好,在客棧暫住著,已經給父親送了信了云云。說到賈家,只說等把宅子收拾好,進了京城,就給外祖母舅舅舅母問安。
南安王妃當時什麼也沒說,叫人給了表禮,都是金銀錠子。
回去之後,余梁有些忐忑,也不知道事情能不能成。
邵華卻道:“不管能不能成,有了這些銀子,咱們就算是在京城裡租賃個院子,也能過活了。”
余梁沒說話,但這只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邵華就低聲道:“其實,沒有那些高門貴戚也挺好的。”
林雨桐嘆氣:“哥哥哪裡只是為了攀上這門貴親?”其實,余梁主要防著的是余鑒。說起來,還是為了原身他的妹妹的。
姑娘家大了,這婚事就頂頂要緊了。賈家不是好去處沒錯,可他們對余家姑娘的婚事是不能替余家直接做決定。好與歹的,都有轉圜的餘地。可是這余鑒則不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能把親閨女扔下不管,就能再把親閨女賣一遍。可只要認下這個外家,他一個小小的戍邊的參將,敢一點也不顧忌賈家擅自決定嗎?不光是不敢,還得巴著這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