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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親閨女啊!這膽氣,可比太子壯多了。
太子跟在陛下身邊,那戰戰兢兢的,比他們這些服侍的下人都累心。
心裡這麼感嘆著,臉上卻笑的越發的恭順。
林雨桐這才看了四爺一眼,起身走在前面。四爺緊跟在她身後,上了二樓。
臨窗的雅間,布置的很清雅,也寬敞的多。林雨桐跟四爺進來,都只拱手見禮就罷了。
“免了!免了!在外面,不用講究那麼些繁文縟節。”永康帝一身文士袍子,看著林雨桐和四爺就笑眯眯的指了指座位,“坐下說話。”
林雨桐剛要坐,就見屏風後閃出了金雲順。這又得行禮。
永康帝擺擺手:“一家人,都是一家人嘛!不用這麼見外。”
皇上都這麼說了,太子能怎麼說。金雲順只得笑著點頭,將人扶起來:“皇妹不用這麼客氣。”
等四個人都坐下了,林雨桐一瞧,來福還另外多斟了兩杯茶。
她這心裡正嘀咕呢,門從外面推開,進來兩個人來。偏偏這兩人林雨桐還都認識,一個是楚源,一個靖安侯。
“二位愛卿來了。”永康帝哈哈一笑,“今兒出宮逛逛,叫人請了二位前來作陪,沒打擾兩位吧。”
“豈敢!豈敢!”靖安侯說著,就看了楚源一眼,兩人上前見禮,林雨桐和四爺都讓了半禮。從身份上來說,這兩人都是長輩。靖安侯是文慧大長公主的駙馬,楚源從四爺這邊算,那是外祖。因此,不管心裡怎麼想,兩人在禮數上,是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靖安侯看了林雨桐和四爺一眼,眼睛微不可見的閃了一下,就若無其事的轉過頭。相比起來,楚源就驚詫的多了。他真的沒想到在這裡看到這兩人。
彼此落座了,楚源才轉頭問永康帝:“陛下萬乘之尊,怎敢這麼魚龍白服?”
永康帝擺擺手:“明年既然要開恩科,朕就是出來看看,京城裡如今可有已經趕來的舉子。”
春闈是放在明年二月的。大多數舉子都會提前個一年半載來京城。畢竟路途遙遠,交通不便。而是一旦入冬,趕路更是辛苦。往年京城的二月,天還冷的很。這就更使得學子們都願意在入秋以前就趕到京城。如此,租賃房屋,了解時勢動向,適應水土,就都有了一個過程。按日子算,七月都過了大半了,也該有學子陸陸續續的趕到了。
永康帝這麼一說,楚源就瞭然:“原來如此。以微臣之見,該下旨給京兆府,這京城的客棧酒樓,巡防治安,都該好好的查一查才是。這舉子進京,可是咱們永康朝的第一次,文人匯聚一起,該重視才是。”
當權者,也害怕文人手裡的筆桿子。
“到底是老臣謀國。”永康帝說著,就對太子道,“我兒很該跟楚丞相多親近親近。”
金雲順手一抖,差點將手裡的茶杯子給扔了。這是叫自己跟楚源親近嗎?這分明就是敲打嘛!可皇后偏偏誰的話都聽不進去,非得看上楚家的姑娘,他有時候真不知道,記在皇后名下,是自己的幸還是不幸。
他這邊嘴裡的茶還沒咽下去,那邊永康帝就又開口了:“雲隱,你也別自顧著桌上的點心,也說說看。”
剛敲打完太子,轉臉就將自己往前台推。林雨桐這麼想著,面上卻不動聲色,慢慢的放下手裡的糕點,才接話道:“治國之策,一要良策,二要良臣。科舉是為國選才,為陛下選良臣。當然得重之慎之。”
四爺的眼裡就閃過一絲笑意,這不是不用人教,也說的很好嘛。
靖安侯則隱晦的看了四爺一眼,這小兩口,還真不能小看了。這小子野心勃勃,又老謀深算,但宗室里出身好的大有人在,即便是太子不行,也暫時輪不到金成安的庶子。可誰想到他的運氣這麼好,偏偏就娶了這麼一個出身的媳婦。那這往後,很多事還真說不準了。
四爺老神在在的喝茶,這會子不光是靖安侯的在打量他,就是太子也不時的看過來,楚源的眼神都有些深邃了。他們每個人都以為最終得到好處的會是自己,而從來沒往別的地方想過。這一點,四爺覺得還是滿意的。
永康帝將在座的幾人的神情都一一看在眼裡,臉上的笑意則更明顯了。他用手裡的扇子指著林雨桐,帶著幾分炫耀的語氣對靖安侯道:“朕這一女,比之兒子如何?”
靖安侯的眼皮直跳,您拿女兒比兒子,您嘴上是高興了,但叫太子如何不多心?這般想著,心裡只覺得苦,嘴上卻不得不道:“芝蘭玉樹,美才!”
林雨桐心裡一哂,哪裡有什麼美才?這也就是仗著身份,說了一句廢話,結果還是沒人說不好的。這要是個窮酸的秀才在這裡大談治國之道,估計都該被人罵紙上談兵了吧。
楚源的眼神微微眯了眯,“還真不知道公主有如此學識。不知公主之前是拜了何人為師?”
這就是誠心擠兌了。隨著雲隱公主的冊封,林家二姑娘在林家的二三事早就被扒拉的乾乾淨淨。比如,在林家,衣食充足但卻被林家母子敬而遠之的事,更是廣為流傳。可這恰恰說明了林雨桐是應該是被寄養的事實。
楚源對這些事情,肯定也是清清楚楚的,除了受過幾年啟蒙,學過《女戒》,對於學識上,還真沒有聽說過有過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