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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講究不講究的事。”林雨桐掩飾的道:“爺吃的快,我吃的慢。爺這碗裡不多了,剛好夠我吃。我自己吃不完我那一份,爺只當是幫忙。”
四爺柔柔的說‘好’。
那眼神差點把林雨桐給溺死。
弘昭就這麼看著已經被奶嬤嬤放在他面前的小碗,再去看自家阿瑪額娘,兩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然後吃的呼呼的。誰也沒想過給他也分一點。
弘昭癟了癟嘴,拿著筷子挑了面,呲溜一聲吸進嘴裡。一根面剛好一口。好像廚子衡量過的一般,
他一邊嚼一邊盯著兩邊的大碗看,也好想吃怎麼辦?
等送走了饞的流哈喇子的弘昭,四爺才道,“看來這是做主子的說的不清楚,下面的人矯枉過正的緣故。”
林雨桐依偎著四爺,仰起頭就能看見他帶著胡茬的下巴。心道,可千萬別因為這個,變成在摺子上羅里嗦的話嘮四爺才好。
不過不得不說,兩人的境界不一樣。林雨桐最多埋怨這廚子死心眼,不懂得變通。而四爺就直接給升華了。
有些東西是骨子裡的,就是再學兩輩子,只怕也學不來。
她慢慢的閉上已經,睡著了。
但四爺卻睡不著。畢竟皇上當著那麼多人說了那樣一番話,基本將他的身份給確定了下來。
說不期盼,是假話。可當這一天真的來了的時候,他不是興奮,不是高興,不是激動,而是不知所措,是誠惶誠恐。
皇位,不光是權力,更是責任。
這個擔子突如其來,讓他覺得沉重無比。
耳邊是福晉平緩的呼吸之聲,顯然是已經睡熟了。
還真是心大。她關注了那麼多東西,卻獨獨將最重要的給忽略了。
其實林雨桐哪裡是忽略了,而是從一開始就知道結果。
四爺遲早會成為皇上的,而她也會水漲船高母儀天下。這在別人那裡是懸念,在她這裡,卻是早就知道的結局。
四爺聽著福晉的呼吸聲,被她的平和感染,慢慢的合上眼睛。以為會睡不著,卻沒想到,轉眼就迷糊了。
四爺只是有初初有失眠的跡象,其他人卻真的睡不著了。
三爺就在屋裡轉圈,心裡尋思著,自己沒得罪老四?這人打小就是小心眼,愛記仇一百年。他從六歲那年搶了老四心愛的小狗造型的筆洗,將他惹哭了算起,看看自己都幹了多少叫老四記恨的事。
三福晉就聽到自家爺在那裡念叨:“……不就是個筆洗嗎?還小狗的,大不了爺陪他一個大狗的就是了。”消停了一會,就又道:“七歲那年,搶了他一荷包的飴糖算不算?”
三福晉一腦袋的黑線,涼涼的道:“明兒爺拉一車賠給人家!”
三爺鄭重的點點頭,“我看行……”
行個毛線!三福晉抓起身邊的枕頭就朝三爺扔過去,“有毛病啊,受刺激了!”
你這不是擺明了說人家小心眼嗎?
三爺被砸了一下,這才頹然的坐下,“爺我這心裡怕啊。上面坐的是親阿瑪的時候,都說翻臉就翻臉。這換成了兄弟,還不是一個額娘生的兄弟,還不定怎麼著呢?什麼皇子阿哥,前半輩子是,後半輩子直至兒孫,可又都得學著怎麼去當奴才嘍!”
三福晉叫他說的心裡也不是滋味。難怪這些爺們整天汲汲營營,八爺到現在都不死心。這上去不上去,差別真的太大了。遠的不說了,就說老裕親王,那不也是先帝的皇子阿哥,結果呢,他給皇上當了半輩子奴才,人死了,他的兒子保泰,說起來也是如今的裕親王,但見了這些皇子阿哥,還不是把他自己當奴才了。誰還記得,他也尊貴,論起身份,他的瑪法也是皇帝啊。就跟自家的孩子是皇上的皇孫一樣,一旦沒了皇上,立馬成了皇上的侄子。這關係,可就遠了。只怕往後見了弘暉和弘昀他們,就跟保泰見了自家爺是一樣的,得尊著,敬著,巴結著。
“睡。好歹平平安安的。”三福晉這麼安慰三爺。
三爺苦笑,不這麼著還能怎麼著啊。認命唄!
五爺比起三爺,就自在多了。他又沒犯什麼忌諱,也從不瞎鬧騰,對上面的哥哥都足夠的尊重。完全沒有必要緊張嘛!他都覺得自己絕對當的起模範弟弟的稱號了。只是提醒自家福晉,“沒事多去四嫂那裡轉轉。這位以後就是主子娘娘。跟四哥少年夫妻,同甘共苦過,去年千里奔襲為四哥去了塞外,今兒又敢為了四哥拔刀殺人,就這情分,那將來就差不了。何況還有三個親生子,另兩個庶子養的跟親的也不差什麼了。那就是將來有多少年輕新鮮的人,四嫂也倒不了。”說著,就又看了福晉一眼,見她滿不在乎的樣子,他就有點急。這要不是從暢春園出來是半晚上,都回不了京城,在園子裡住著,不得不見福晉,他真是懶得跟她廢話,“我說你倒是吱一聲啊。”
五福晉哼了一聲,“吱一聲的是耗子,我吱不了。”
“我說你大半夜的跟爺犟嘴是?”五爺瞪眼,“你還別蹬鼻子上臉……”
五福晉冷笑一聲,“指使起我來,就想起我是福晉了。不妨告訴我的爺噯,我還不伺候了。有本事,就叫你那些心肝寶貝去跟四嫂去聯絡感情去。別說,我還得提醒爺一聲,那隆科多的小妾前腳上門,後腳隆科多就出事了,如今怎樣?腦袋不保了。您要有膽子,有骨氣,您別指著我啊,反正我也不招爺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