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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說的娶媳婦簡單,那真的只是錯覺。大城市跟俺們靠山屯,它是不一樣的。
城鄉差別在什麼時候都有!
這個無理取鬧的世界。
林二姐就看著那一桶子油,“你也別傻了唧的什麼都往家裡搬。好歹顧著點自己。看妹夫對咱家這麼捨得下本錢,這心裡對你還是沒話說的。都說這男人稀罕媳婦,看見丈母娘家的什麼都是好的。你們家這位,就有點這個意思。這個家都擠成這樣了,人家也沒嫌棄。”
“誰家不是這麼過日子的?”林雨桐看了林二姐一眼,“差不多就得了,別挑花了眼。”
林二姐白了她一眼,“還怕我沒人要啊。”
吃飯的時候,林大姐也趕回來了。跟她一起回來的,還有大姐夫。一看就是憨厚老實的人。可能覺得結婚住在丈人家也不好,就道,“房子我們占一間。我們自己開火。也不能老厚著臉皮跟家裡蹭飯。另外,我們一個月交五塊錢。我知道這不多。但好歹是我們的心意。”
林大姐跟著點點頭,“這也是我的意思。”
“自己開火行。”林爸爸道,“一是家裡負擔不起多一個人的口糧。二是,大姑爺也是個男人。也要在外面走動。叫人說在岳家白吃到底是不好。你們自己開火,就算是自立門戶了。到時候房子蓋出來,反正肯定有大丫頭一間房。出不出嫁,都給她留著。出嫁了想回來住就住。還交什麼錢。你們兩人一月加起來,不到六十塊錢。將來有了孩子都是事。所以,錢的事,就不許提了。”
說著,林爸爸又跟四爺道:“我們這兩天也商量了。那邊的地方也丈量了。打算蓋房子的時候,直接蓋的高一點,屋裡不用大,分上下兩層。上面住人。下面待客當廚房都行。這麼一算,原來的兩個小屋子兩個小廚房,就能變成四個分上下層的屋子。除了老大,剩下的你們四個孩子一人一屋。即便你們不在,屋子也給你們留著。”
“我知道你們不回來住,是知道沒地方。不好打攪。你說我們這當爹媽的是啥心情?給孩子連個家都提供不了,這心裡能好受。我的意思呢,就是跟你們說。這屋子給你們留著。不管啥時候回來,家都在。都有你們立足的地方。”
林媽媽在圍裙在擦了一下手,“我跟你爸就是這個意思。別弄得一個個回來,就跟做客似得。桐桐下鄉了,可也不能叫她回來,就覺得這家裡不是她的了。”
林雨桐再是想不到,自己不在家裡住,鬧出這麼一出故事來。
四爺就道:“那行。那都不是外人。蓋房子的磚瓦我想辦法。過兩天就拉過來。要蓋就好好蓋。給我們留個屋子,我們下次回來,一定住。”
林雨桐趕緊點頭,不就是個小複式嗎?上下都只有七八平大小。後世的很多單身公寓還不都是這樣。設計的好了,住著也舒服。再說了,這一住,大概就要到拆遷,這中間間隔的時間差不多需要十幾二十年呢。划算。
第二天,林雨桐跟著四爺去了機械廠。這機械廠,四爺要去找那位教導印臻的師傅。
“這位師父,曾經留洋,在蘇聯待過幾年,後來又去了歐洲。在德國,英國都待過。說的流利的英語和俄語。是個很有見識的人。因為技術無可替代,廠里對他也沒揪著不放。批鬥就是做個樣子。平時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四爺低聲跟林雨桐解釋。
林雨桐後知後覺的道,“英語和俄語也教給印臻了?”
“那時候,印臻是有家不能回。就在廠里的宿舍胡混。湊活一天算一天。這位雲師傅呢?也是無家可歸。老婆跟他離婚了,帶著孩子走了……”四爺的話沒說話,林雨桐就明白了,“他面對這位師傅,就想起了他的父親。”
四爺點點頭,“到了後來,兩個都無家可歸的人就住在倉庫里。一個失去了兒子,一個失去了父親。晚上沒事幹,就一個教一個學。印臻要走的時候,這師傅怕自己的問題影響印臻的前途,不叫跟他聯繫。其實,兩人感情還是很深的。這次回來,理應來拜訪的。”
兩人找過去的時候,雲師傅還在車間,看到四爺還嚇了一跳,“你這孩子,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聽說啊?”
四爺扶了他出去,“我沒回去,就是來瞧瞧師傅。”
雲師傅拉著四爺去辦公室,“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四爺就點點頭,緊跟著雲師傅走。路上有認出印臻的,都跟四爺打招呼。
林雨桐見人家師徒在裡面說話,她也不進去,就站在門外。不想才一轉頭,就看見一個四十上下的女人走了過來。齊耳短髮,脖子上圍著綠色的頭巾。看起來有些黑。頭髮也有些花白。
她看見林雨桐愣了一下,才探頭往裡面看。
林雨桐心道,她該不會是印臻的媽?但隨即又想,這又不是四爺的親媽。人家德妃娘娘那才是親媽。所以,在心裡,婆婆的這個位置,除了德妃,誰也不可取代。
至於這位,她不想搭理。於是,身上的氣質一變,立即就叫人覺得高不可攀,有些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意思。
“姑娘,你是跟誰一起來的?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韓春霞看著林雨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