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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了兩人還找林雨桐聊,這兩人雖然是高中的老師,但說實話,文化程度也就高中,然後這兩年上過短期的函授,算是混了一個大專的文憑。對兩人來說,他們就絕對沒有考場中這個考生的英語水平。
問的也不過是這自考難考不難考的話。
林雨桐把放在外面窗台上的大學英語遞過去給他們,“學懂了就行。”
這對沒有英語基礎的人來說,無異於是痴人說夢。
只翻了兩頁就打了退堂鼓了。
考試只考這一天,考四門。
晚上才有空跟四爺交流,他那邊也是一個人一個考場,而據他從監考老師那裡得來的消息,這次報考的也只有五個人而已。
因著都是公共課程,這次考試相對來說比較輕鬆。
兩人沒再縣城多呆,第二天就回了。家裡老的老小的小,哪怕是金老二兩口子就住在邊上,心裡也不安穩。
等到果園的桃子已經冒了一點紅尖尖了,自考的成績單寄到了單位了。
魏國,就是那個農學院畢業的站長,把信封遞給林雨桐:“就是每過也沒關係。我在農學院還有老師,回頭找些資料給你……”
話沒說話,林雨桐將信封拆開了,英語滿分,其餘都在九十五往上。
魏國瞄了一眼就詫異的看林雨桐:“你的英語水平這麼高?”
“記性好而已。”沒錯!這幾門考的差不多就是記憶力。記性好確實是個優勢。
魏國笑了一下,“那這樣,你還真說不定能讀研呢。要不我聯繫幾個老師問問。”
“現在還不著急。”主要是不相信你的辦事能力。“全部考完誰知道是幾年之後了?現在說未免太輕狂。”
小老太就很高興,做了好吃的。晚上英子拿了剛鹵出來的豬耳朵切了涼拌了,給哥倆下酒。
金老二很高興,又有些傷感:“當初要是叫你上學,叫老大早早回來去學校教個書都好了……”
太平三村有十個組,第九組雖然屬於三村的,但又叫魯莊,全是從山東遷過來的新戶。離三村大家住的地方離的有點遠,得有五里地之外呢。這人團結,堅決不叫打散,自成一組。如此倒是沒人跟他們衝突了,他們也抱團了。但有一點不方便,就是孩子上學遠了。大些的孩子還罷了,走著來走著去的,大人不用擔心。但是小些的,誰能放心?孩子得上學,就得有學校,但是一組才四五十戶的人家,孩子就那麼幾個。怎麼弄學校?
最後村上還是弄了個分校,只安排一個老師過去。沒工資,掙的是工分。
金滿城當時在上高二,金老二的意思呢,就是先別上了,反正他那成績也就那樣,主要是乖巧不惹事,老師比較喜歡而已,就算畢業了能怎麼辦?他都去村上說了,又去找了九組的人,上上下下的都說通了,叫老大去。當個小學老師。教一到三年級的孩子,總共也就十幾個。挺好的吧。結果人家死活不願意,覺得那邊遠,走著去累的很。住在那邊又不會自己做飯。這個苦難那個困難的擺了一堆。結果叫劉家也就是隔壁住著的劉保的大哥給去了。劉保都招贅出去了,劉保的大哥當年都快三十了還是老光棍。家裡的成分不好,娶不上媳婦,但卻是早些年的初中生,基礎紮實的很。人家就去了,住了過去。結果在那邊找了個媳婦,以學校當家,徹底的給安頓下來了。去年人家那小學校被縣教育局給特批了。劉保的哥成了校長了,也轉正了,還分配了倆任課教師過去。人家現在一個月也拿三十多塊錢的工資呢。
人的命運就是這樣,也許看似一個不怎麼起眼的決定,很可能就會改變人的一生。
就像是金老大,就像是被人頂替的金老二。
喝了兩杯酒,就有點多愁善感。
但對於老四還能有這麼一個機會,金老二是真高興,瞧著一邊玩的清平直笑:“就是千難萬難,也要叫我閨女念書。這當農民的滋味……不好受。”
看天吃飯說的就是農民。
去年一場連陰雨,種棉花的沒收成。後半年就算是白幹了。吃不起飯的還照樣是吃不起飯。
今年春上又是乾旱,一直就沒下雨。能灌溉倒是能,但是灌溉不要花錢嗎?
開春追肥要花錢,灌溉要花錢。這些東西還就不能湊活,人哄地一季,地哄人一年。半點都摻不得假。
等到麥子熟了且看著吧,要是天好還罷了,要是天不好,這日子又怎麼往後半季的混。
金老二家的日子是真過的不錯了。英子這邊有那小飯館,一個月說真的,累是累點,但賺的不少。多的四五十,少的二三十都能賺來。頂一個工人的工資了。
而金老二呢,去年沒種糧食,倒是種了一季西瓜。西瓜叫四爺全都推銷給各個單位了,當福利給發下去了,還是他們自己派人到地頭拉的。可比種莊稼划算。今年過年的時候,去林家碰上了林玉健,他聽說英子種西瓜,還說呢。種吧,只管種,像是水果這些,到了熟的時候就打個電話給我,你種多少我這邊要多少。
林家老二金玉康今年也跟著種西瓜了,金老二就沒打算找林玉健了。
“有我呢。”四爺是這麼承諾的,“種多少給你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