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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桐眼皮一撩:“問我呀?”她輕輕一笑,又吹了吹茶水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浮沫,笑道:“你該問她去!問問她,服了沒有。總歸要打服的,是不是?”
林福心裡打了一個哆嗦,這滿府的人眼睛都是瞎的吧。硬是把一個狼崽子當成羊在養。這一露出獠牙,就叫人從心裡害怕。
他還真怕出了事,沒法子交代,趕緊過去問姚婆子:“姑娘問話呢,你服了沒有?”
姚婆子哪裡就真的硬氣,不過是仗著趙姨娘,覺得沒人敢將她怎麼樣。等棍子打在身上了,早都悔死了。見管家問了,才撐著一口氣道:“服!服了!”
林雨桐眼皮一垂,三喜才抬手,那些婦人這才住手。
三喜又朝外招手,就見一個背著醫箱的老大夫氣喘吁吁的進來。
眾人絕倒,這不光是早就蓄謀要打人,而且連大夫給提前準備好了。
老大夫上前看了傷勢,林雨桐就問道:“死的了嗎?”
“皮外傷。”老大夫知道大戶人家的陰司,頭不不敢抬。
“不會留下後遺症吧?”林雨桐又問了一聲。
老大夫趕緊道:“不會,休養兩月就沒事了。”
林雨桐瞭然的點點頭,眾人正覺得這姑娘心腸還是軟的,就聽她道:“都聽到了吧。她的傷要不了命,也不會留下後遺症。以後要是不小心莫名其妙的死了,跟本姑娘可無關。”
眾人正覺得這話可笑,可心裡卻不由的一凜。受了點傷的人怎麼就會莫名其妙的死了?誰會叫她莫名其妙的死了?
越想心裡越是怕。是啊!要是她死了,不是正好能說二姑娘心性殘忍嗎?
那麼,姚婆子死了,對誰有好處呢?當然是趙姨娘了。
這就差沒明說,她叫來大夫就是為了防著趙姨娘栽贓陷害,嫁禍給她。
就連爬在地上的姚婆子心裡就提起來了,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陪著林芳華在外面聽了半天的趙姨娘,一口氣差點上不來。她什麼都沒幹呢,就差點被說成殺人犯。這黑人也不是這麼黑的。
前路被堵,後路被抄的感覺真是憋屈。
她抹了一把眼淚,拉著林芳華道:“你聽聽……你聽聽……打了我的人,還潑我一身髒水,欺負人不能這麼欺負……”
林芳華銀牙一咬:“果真跟她娘一樣。我早就說了,這不是個安分的,老太太跟哥哥還說性子本分。這就是本分的結果……”說著,一把推開趙姨娘,從照壁繞了過來,“我當誰這麼威風呢,原來是咱們家二姑娘……”
林雨桐抬眼看了看,沒搭理,反而繼續對三喜道:“給她十兩銀子,養傷治病。咱們一碼歸一碼。”
養兩個月的傷,得十兩銀子。姚婆子心裡瞬間就平衡了。也沒有那麼多的怨氣了。
陳嬤嬤嘴角動了動,林雨桐才不管她。她手裡肯定有姚婆子的一些小辮子,要真是抓住了,將這婆子掀翻換個雲氏的人也不是不行。可自己憑什麼就得給她當槍使?一邊用自己,一邊給自己下絆子。陳嬤嬤今兒來的晚,就是想等自己壓服不住的時候,她再出來收拾亂局。心眼不正,就沒有合作的基礎了。留著姚婆子,叫雲氏自己想辦法去。沒有好處的事,自己憑什麼勞心勞力。
今兒立了威,為的是以後行事方便一點的。叫她們知道害怕,知道這家裡還有一個不能得罪的人。也就行了!
這邊安排完,才扭頭看林芳華。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婦人,一身素服,帶著銀簪。身材很嬌小,說實話,長相上,還真算的上是一個美人。只是臉上的戾氣太盛,生生破壞了這美感。
“陳嬤嬤,沒看見客人來了嗎?”林雨桐直接對陳嬤嬤發難,“不知道看座上茶,眼力見呢?”
陳嬤嬤心裡一跳,這大小姑奶奶算是對上了。她趕緊上前要去扶林芳華,卻被林芳華一把推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林芳華對著林雨桐一聲冷笑:“客人?這是說我呢?”
林雨桐莫名其妙的看著林芳華:“大姑奶奶覺得這話錯了?”
“我告訴你,你姓林,我也姓林……”林芳華抬起手,手差點指到林雨桐的鼻子上。
林雨桐眉頭皺了起來:“大姑奶奶錯了,我現在還姓林,可您現在姓齊林。”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我的姑奶奶噯,您真是姑奶奶。這話沒錯,但是這麼直白的說出來真的好嗎?
林芳華再也想不到林雨桐這麼頂了她一句,這一句還真頂在肺管子上了,叫她辯無可辯。“好好好!我是客人!我這就走,不遭人嫌棄……”
這就是要撒潑了。
林雨桐‘嗤’的笑了一聲:“國公夫人一定對大姑奶奶在娘家的所作所為非常感興趣。”不管這裡面有沒有別的原因,作為嫡母,一定不喜歡庶子媳婦太能折騰。有其母就有其女,林芳華在林家的跋扈,傳出去一言半語,就夠將來齊朵兒喝一壺的。
她此時真的不知道她會成為國公夫人的庶子媳婦,所以,她十分放心的跋扈起來。
林芳華轉身的動作一下子就僵住了,深深的看了一眼林雨桐,那眼神,倒像是隔著她在看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