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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從外面進來,瞄了一眼,就抬踹元寶,低聲呵斥:“又糊弄老爺?”
元寶趕緊‘噓’,“小點聲,別多管閒事!”藥是啥好東西?能動不動就吃嗎?心裡擱著事睡不著,喝啥藥也沒用。
金山嘿笑一聲:“行了,今兒沒你的事了,別熬了。溪園來人了……”
元寶馬上就起身,跟著金山就往裡跑,還吩咐啞仆,“繼續熬著。酸酸甜甜的,這麼倒了,怪可惜的。熬好了你喝吧,真挺好喝的。”
一聽溪園召喚了,石萬斗就忙亂起來。叫元寶去拿衣裳,等不到這小子出來伺候梳洗,他自己直接上手,把毛巾往冰盤裡消融的冰水裡放了放,用冰水把毛巾浸潤之後擰出成半干,好好的擦了一把臉,人就徹底的清醒了。
金山在一邊道:“溪園來的人,咱之前沒見過,但令牌是對的。”
“那就行了。”石萬斗說著就喊元寶,“不要長袍,把騎馬裝拿來。還有斗篷。”
元寶嬉笑的出來了:“給您準備的就是這個。”
石萬斗一邊穿一邊吩咐金山:“記著,太孫那邊,來的啥人你別多嘴問。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你就給我利索的避開。小心著,別從咱們這邊走漏了消息。”
一路叮囑著,一路出了這不起眼的小院。從巷子裡轉出去,進了宜春樓的後門,又從側門堂而皇之的出去,跟普通的嫖客似的步伐也不快,上了馬晃悠了兩下才走。
到溪園的時候,那位福公公在門口專門等著呢。
他頓時就受寵若驚:“怎麼是您?豈敢豈敢?”
給多大的禮遇,就得擔多大的風險。這道理他明白。
如今一見福公公,心裡頓時跟砸下一塊大石頭似的,沉甸甸的。
“怕了?”林雨桐見石萬鬥頭上不住的冒汗,就遞了一碗涼茶過去:“怕什麼呢?”
“殿下……”石萬斗壓低了聲音:“太多了。不怕您笑話,小的做夢都沒想過有這麼多銀子?”
林雨桐但笑:“別擔心,不會叫你白忙活的。咱們屬於正常的生意來往。那些要變現的東西,現在咱們也不著急,可以慢慢來。你可以從中抽取百分之一……”
百分之一?
石萬鬥眼睛刷一下就亮了:“百分之一?”
林雨桐挑眉:“怎麼?嫌少了?”
“怎麼會?”這可不是小數目了。石萬斗將茶一口灌下去,“……銀子不進京城……要運哪裡……”
“不!”林雨桐低聲道:“運往京城,但避人耳目,不能被任何人知道。”
啊?!
這麼大宗的銀子,怎麼可能不被任何人知道?
再說,京城那地界,魚龍混雜的,不好操作啊,“就算是帶著銀票,可您知道的,票號這東西……誰知道東家都是些什麼人,裡面都有誰的份子。從票號的銀庫里轉運銀子出來,這動靜比運進運出的動靜還大。”
可別說拿著銀票就行的傻話!
上面稍微一動,手裡的銀票兌換不出銀子來,那就是一張廢紙。
所以,見過國庫是堆滿票子的嗎?不都是真金白銀。
林雨桐就說:“也沒你說的那麼可怕。計劃是什麼……告訴你也無妨。涼州得送一部分,明面上得往朝廷送一部分。大部分是得私下避著人運的。如今說是一億的數目,卻有兩三千萬是田產地契鋪面古董字畫珠寶,現銀也就是七八千萬兩。而這七八千萬兩,金銀各占了一半。你緊著金子私下裡往出運。把銀子全都剩下來。至於往涼州去的,這個好說,他們甚至是可以帶著銀票,沿路兌換……這一路,戚還親自押隊,涼州也已經派人半路上接了,護送的人我另有安排,總之這一路風險是最小的,但陣仗卻是最大的,也替你吸引別人的注意。所以,你不要你但心。沒你想的那麼兇險。”
“明白。”石萬斗只得點頭,“但要運到京城的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能掩人耳目?放那麼多銀子還能確保安全?
林雨桐給了個答案:“陰家!陰家的別院!”
“啊?”石萬斗險些把手裡的杯子給扔了,“您要把這麼多銀子都放在陰家?”
“要不然呢?”林雨桐問道:“放你家?”
石萬鬥狠命的搖頭:“那不是要了小的一家的命了嗎?”
“所以啊……”林雨桐攤手,“我這不是放在陰家了嗎?”
那您這到底是想要陰家一家子的命還是信任陰家?
石萬斗不明白這其中的邏輯在什麼地方,他的嘴角抽抽,乾笑了兩聲:“那陰大人……和陰太師都知道嗎?”
“不知道啊!”林雨桐說的一臉坦然,“放心,你只要運到地方,把我的信給他們……他們會比你著急。怎麼藏,藏在什麼地方,聽他們的。”
呵呵噠!
這關係為啥他看不明白呢。
據說太孫在來江南之前,在朝堂上把太師的臉打的啪啪啪的。太孫來了江南之後,那些據說是依附著太孫而存在的貪官們就集體被失蹤了。然後抄回來的銀子,您說要給太師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