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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咱就上法院,叫法院判決。
為這個事,因大姐跟她婆婆大吵了一架。
她婆婆覺得四爺和林雨桐應下就沒事了,可因大姐卻覺得:“你閨女占我娘家的還沒夠了!這都小半年了,天天的靠這個賺錢,這會子了貪心不足要人家的老湯,這是要砸了人家的招牌人家的飯碗,她就是貪心太過,活該!天都看不過眼!”
她那婆婆心疼女兒,上來就要打因大姐。到底叫大姐夫給攔住了:“媽,別吵吵了,還嫌不丟人嗎?你出去聽聽,人家都是怎麼講究咱們家的。丟死人了都!您還說,說啥啊?我小舅子那邊正經不錯了,你當人家傻,看不出來國麗那一天幾十斤的肉滷了是幹啥去的,但人家看著春桃和我的面子連提都沒提過一句,夠可以了……”
“你個王八犢子,就知道胳膊肘子往外拐。”老太太哭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的,“那幾年,你沒少補貼你小舅子,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這人不能沒良心,你妹妹如今遭難了,他們倒是一推六二五……”老太太怒了:“滾!都給我滾!出去想辦法去,要是不把國麗的事想辦法解決了,你們兩口子就別回來。”
是逼著這兩口子跟四爺和林雨桐借錢呢。
但四爺和林雨桐這會子當真也沒那麼多錢,兩人除了流動資金以外,以食品公司的名義,在郊區買了一片荒地。
那地如今也才三百多塊錢一畝,三萬多塊錢,買了一百畝地在那擱著呢。那地方偏的厲害,唯一的好處就是靠著國道,來往運輸方便。
如今兩人手裡連蓋廠房的錢都沒有。四爺正想辦法說拿這地皮做抵押,去銀行貸款蓋廠房呢。
若是從流動資金里,擠出一兩千來應急,這個能拿出來,再多的真沒有。
這兩口子真被攆出來了,倆孩子倒是在家。可因春桃也不能放心啊,她家閨女今年都十七了,高二了。小子也都初三了,眼看中考了,都正是要緊的時候。家裡老太太這麼吵吵嚷嚷的,孩子怎麼學習?
因大姐回來跟因大媽一說一哭,把因大媽給氣的:“沒這麼欺負人的。”
但再多的話,當著姑爺的面卻不能說了。四爺過去帶了兩千塊,也把自家的情況說了:“那天桐桐不在,就少叮囑了一句,說那湯不能用第二遍。這不就出事了。現在多的也真拿不出來,這錢我只給大姐夫你,你怎麼用,隨你的意思。我這邊,你不著急還的……”
結果那邊欠的債,這兩千塊錢砸進去又能起多大作用呢?
李國槐有老婆孩子要養的,闖出禍的是妹夫,妹夫那邊兄弟好幾個呢,總能有辦法的。他把錢攥在手裡捏了又捏,偷著跟因大姐商量:“明年麗文就要考大學了,今年俊文要是考不上好高中咱們還得掏贊助費。工資發不下來,孩子上學咋辦?上回我跟你提的事,你沒答應,是不好意思張口從因瑱借。如今錢也送來了,不如先緊著咱們的事辦……”
因大姐咬牙應下了,不管婆婆怎麼說怎麼罵,她也咬牙忍著不言語。
那邊李國槐卻跟另一個關係好的師傅,兩人合夥出錢把廠里的一台舊的解放牌運輸車給買下了。這玩意是二手的,但這車況兩人都熟悉,往常也是他們搭伴跑長途的。如今這車跑不了長途,但是短途運貨還是能的,不說別的,就只說去菜市場,每天往鄉下去一趟,回來的時候拉菜拉糧食,去的時候捎帶城裡的副食品。短途的話錢也不少賺,不過就是辛苦一點,菜一般都是晚上拉,趕在天亮之前拉到城裡。兩個人換班的跑,一趟下來三四十塊錢是能賺到的。跑上三個月,除開家裡的生活開銷,就能把本還了。
“以後國麗手裡要是緊,你看著給。”李國槐一口下去就是半根煙,“能管的了她的時候我管……”但要是實在管不了的時候,那也是沒辦法。這跟當時接濟因瑱還不一樣。人家那是孩子多,媳婦身體不好,接濟也是今兒八塊,明兒十塊的,一點一點的往下薅,不覺得疼。可這如今萬萬上說話,上哪弄去?
把自家賣了也不夠的!
李國麗這事出了以後,有那心思活的人,總想偷學的的人,也都不敢打這個主意了。
還有人說:“也不想想,人家敢去開廠子,必然是人家小林掌握了肯定叫人偷不走的手藝。那李家的閨女不走正道,光想著吃現成的,那哪裡有好。看見人家賣錢,咋就不想著,人家那不定在家裡試了多少回了,光是糟踐的東西,怕是也不是小數。”
人家這麼說,林雨桐就說是:“琢磨老些年了。”
看看!看看人家這悄聲不語的,人家這心裡卻靈性的很。
四爺如今缺資金,罐頭廠那邊人家也不跟四爺合作了,四爺那門道人家一看就明白,覺得自家也能操作,幹啥要跟你合作?
這本就是當初預料到的事,他也不失望。一門心思的想著貸款的事。
可如今這大企業都從銀行貸款發工資了,貸出去的錢根本就收不回來。銀根緊縮,你這私人的小廠子,一塊偏僻的地就想貸款出來,那真是痴人說夢呢。
所以,兩口子就發現,你折騰來折騰去的,手裡能用的錢還是沒有。
行!那就先把地皮放著,錢再另外想辦法就是了。